“对,看来我们想到一起了,除了这个,我想不到他们特地派一个圣人来到底有什么意思……只是为了加图索家么?犯不着,太浪费了。”
洛朗深表赞同地点点头。他知道圣人这个名号在那个家族里代表着什么,所以才会对家族矛盾纠纷这么一件小事就派遣圣人遣来感到诧异,在他的思维里如果非要比喻的话,这种行为大概相当于解决一个a级混血种却要派出昂热压阵,还有卡塞尔学院所有专员挥舞王八拳一起上。
“那么有什么事吸引了他们?没有足够有趣的事他们不会动,就像只有足够的利益皇帝才会宣布战争决议,那么大概只有眼下那条最近苏醒的该死的龙了。虽然他们不是屠龙家族,但是毫无疑问,任何混血种都不能忽视一条重现于世的纯血龙类,而且实力接近全盛。”
“可以确定么?”昂热把嘴里的雪茄抽出来,在桌子上的烟灰缸里敲落雪茄灰,神色思索,脑海里各种人物、关系、利益、以及影响纷纷升起落下,像是涨落的海潮。
“就算是纯血龙类也有些勉强,任何事物的价值都是因人而异,没有任何一个皇帝会对自己天天戴着的皇冠产生诧异感,那东西对他来说虽然意义很大却没什么价值,没有别的理由了么?应该还有更深的目的。”
“圣人就像行走的核弹,无论战略意义还是战术意义都无与伦比,本该被锁死在地下,一旦放出来就没人可以忽视,所以启用时必须慎重,没见过哪个国家使用核弹的时候不慎重的。”
“不能确定,没法确定,我手上也没有多少可信的情报。”洛朗摇摇头,开玩笑说:“你总不能让我跑去问他‘你是不是为了那条龙来的?’这么说吧。”
“那么这个话题就此打住吧,我们已经走进死胡同了,在没有额外线索的时候继续思考只是基于思考而思考,得到的结果只是臆测,结果会更加偏离真相也说不定。”
昂热猛地吐出一口烟圈,神色有点疲惫。
“没想到你竟然给我两条这么大的消息,别的校董也知道了么?这次集会真热闹,或许会有更多好戏上场,我都期待起来了,只希望别出‘乱子’。”
“已经这个时间了……可以肯定的是别人一定都得到了消息,无论他们对那个家族了解与否,都会得出一定程度上的结论,当然,那个和我们没有关系,只要必要的时候提供最基本的帮助就好了,此外无论是挑衅圣人还是别的动作,我都不会理会。”洛朗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纯正手工制作的腕表,做工精致价值不菲,最重要的是在时间上它从不犯错。
洛朗顿了顿说:“当然,你最关心的可不是这个,对吧?”
昂热没说话,舔了舔嘴唇算作回应,这时候这个老人身上若隐若现的书卷气没了,像是看到猎物的猎人,又像是战场上渴望厮杀沾满血腥的战士,眼里闪烁隐隐红光。
洛朗说:“解决这次苏醒的龙类才是我们集会的主要原因,我们派了很多年轻人去解决它,但年轻人们几乎都铩羽而归……或许说死无全尸更加合适,我们低估了他的实力,总之这次领队的位置我希望是你,他们也没有别的人选……如果商议结果真的是派遣一支小队前去的话。”
“还有比我更合适的人么?”昂热笑道,一饮而尽杯里的酒液,起身向房门走去,声音传来,缓慢而坚定。
“就算派遣一个人去,那么无疑还是我,我是一个人,也是支军队。”
“我想也是。”
在他消失在门后的身影后,洛朗微微笑着举杯。
“对了,”昂热突然回头,“你说大限将至,医生给出大概日期了么?古代多少皇帝因为死前没有册立太子导致国本不稳天下大乱,看了史书就要学到些什么,虽然人类唯一可以学到的就是什么都学不到……我这个托孤大臣也得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走马上任啊。”
洛朗端着酒杯的手抖了下,晶莹的酒液晃动,“……大概……”
“嗯嗯。”昂热示意我在听。
“十年后。”
“……”
p哦,交友不慎。
果然只有屠龙才能在这个冰冷的世界里给人一点温暖。
…………
暴雨如注,夜色如墨,真是难得一见的暴雨之夜。
浓黑的夜色将暴雨也染成黑的,站在雨里目光就被层层雨幕锁住,看不透也看不远。身边是雨水铸造的墙壁,在之外还是雨,仿佛一个人的世界,天上天下都是雨,除此之外是深深的黑暗。
人呆在这样的环境里难免害怕胡思乱想,觉得是不是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藏在雨里等待时机,当自己放松的时候从阴影里跳出来扑食,多数鬼怪传说都是这么和恰到好处的巧合一起杂糅起来形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