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开了灯,天花板上悬挂着巨大的水晶吊灯发出柔和的光,隔绝了窗户外浓密深沉的黑色,墙壁上的灯也开了,整个房间亮如白昼。
这是个华丽的房间,墙上挂着画框裱起来的名画,从油画到水墨画,从印象派到写实派,一幅幅画面铺满了墙壁,大部分来自名家之手,十分珍贵,许多都可以被博物馆收藏作为镇馆之宝,让人忍不住惊叹房间主人手笔太大。
房间大而空旷,一张巨大的橡木桌子放在屋子中间,巨大到足够十几个人围绕着坐成一圈,看起来是开会时才会使用,但是这时候只有一个双手拄着拐杖神色严肃的老人坐在一边,柔和的灯光照亮苍老的面孔,他闭着眼睛。
门开了,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人走缓步进来,身上带着雨水淋湿的痕迹,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但是步伐有点匆忙,于是就显得凌乱。
中年人来到老人身边,低头汇报:“父亲,计划失败了,a小队所有人确认死亡,赢家来的人不知所踪,探查人员索搜了现场但是没有找到指向性的任何线索,而且,包括在外看守的情报人员在内所有人都没有留意到赢家人的痕迹。”
“全都死了?”老人抚摸手杖,没有睁眼。
“是的,a小队四个小组全部阵亡,死于脖子上的致命伤口,一击致命。从伤口和现场情况分析来看,没有人在赢家人行动时做出开枪之外的额外反应,他们没有足够的时间反应。”中年人解释,露出心有余悸的表情。
没有人可以对屠杀般的场景做到无动于衷,尤其是身为和自己同一个种族的生命被砍瓜切菜般杀掉,从心底升起的恐惧可以很轻易让人怀疑人生乃至世界,就算中年人是家族的权力者,看惯了生死,也懂得世界上就是有着这种轻而易举将人撕裂的存在,在第一眼看到时心生震撼。
他的人生里从未遇到过这么压倒性的胜利,简直就是传说里的恶龙面对凡人,除了屠龙的英雄,没人可以活下去。
中年人补充说:“像是所有人都在一瞬间受到了毁灭性言灵打击,而这种言灵只对生物产生影响,领域范围大到可怕,完全违反现有教条。”
“我们的人都做了什么?”老人继续问。
“1小组和2小组在走廊遇到目标,我们已经把旅店的人撤走,所以在走廊里阻击时已经开枪,但是现场没有检测到任何陌生血液,而且子弹上也都是我们的人的血。所以赢家人应该没有受伤,而3小组4小组的人分布在旅店的每个角落阻击,也被一瞬间杀死,根据血液凝固来看死亡时间保持在一个很小的时间段内,死前没有任何反应。”
“是吗?真快的动作啊,像是掐断了时间。”老人睁开眼睛,轻轻感慨,“有没有想到一个人。”
“……昂热。”中年人慢慢念出那个在混血世界里对任何人都是如雷贯耳被人敬畏的名号,那是秘党现存用的最顺畅最锋利也是最难以控制的刀,也是秘党面对‘世界’的脸面。
昂热之所以被敬畏,不是因为资历不是因为地位,也不是在他身后支持的洛朗家族和手里的卡塞尔学院,而是他百年来征战人龙战场,和混血种、纯血龙类厮杀获得的战绩和声威,以及那个被称为时间中行走的幽灵、剥夺时间的言灵……
言灵·时间零。
在任何人眼里那都是个不该存在的言灵,明明在言灵序列表里排位并不靠前,危险性甚至比不过守门员君焰,却更加被人们忌惮。如果让他们在君焰和时间零里面选一个面对,大多数都用脚投出一票给君焰。
这不是看不起君焰,正相反是太看得起了,为了生命安全考虑才会两相权害取其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