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里此刻议论开来,“太好了,沐雪非郡主终于来了。”
少女跳下马,走近少年身前,眼睛则一直望向百宝逃跑的方向。她作了个手势,身边一副将迅速朝着百宝的方向追上去。
这时,她把目光收回,冷眼盯向少年。这直射过来的寒光,看得少年心里发冷。
少年赶紧把那臂钏递给她,支支吾吾地说:“姐,我……我只是为了帮你拿回来这臂钏而已。”
“那需要伤人性命么?”
少年嘟了嘟嘴,喃喃道:“我又没想杀他。”
沐雪非脸上如覆冰霜。
“跪下。”
少年眼睛往两边瞄了一眼,往来围观百姓很多,若是跪了,似乎有失面子。
他摘下身上圆玉,挺直了胸膛,说道:“姐,臂钏与圆玉互为感应,阳生圣人说你命中大劫,故而赠予,是你的贴身救命之符。从来臂钏在你,圆玉在南横伯伯,以防不测,怎能轻易失落?你丢了臂钏,南横伯伯心里担忧,所以特意把圆玉给我,让我找寻臂钏下落,怎么就成了我的不是了?”
沐雪非使了个眼色,身旁另一面副将迅速走上前去,卸掉了少年的兵器。
少年不敢反抗,只是绷紧了嘴唇,眼里直直地盯着自己的姐姐。溢于言表的怒容。
沐雪非拿过副将呈递过来的少年的长枪,上面的血迹清晰可见。
“臂钏如何,不过死物。所谓命劫,若来必之汹汹,岂非器物所能避退。我既已戎装,臂钏已是许久不用,为了一件死物而杀人,你太令我失望了。”
“我没有杀人!”倔强少年大声说。
“跪下!”沐雪非冷冷一言。
少年无动于衷。
顷刻间,沐雪非扬起手中那刚拿过来的长枪,猛地一扫,枪身重重砸在少年腿上。
这一击,少年轰然跪地。
旁边副将赶紧跪地求情,“郡主,世子之错,不必如此啊!”
沐雪非不为所动,冷言道:“这一棍,是罚他私自出营,视军纪无物。”
少年强撑着,意欲站起。
旁边副将继续求情,“郡主,世子是受南横将军所托,并非本意,恳请从轻发落。”
沐雪非又是握紧了银枪,又是一扫,把刚想站起的少年击倒,再度跪下。
这一击,除了肉体上的疼痛,少年心里总算是怕了。再也不敢站起。
“你说,父亲是如何将你托付于我?”
少年低下了头,端手作揖,道:“凡外决之事,皆听于家姐。我不该私自做主,而要请求你的同意再出营。”
“那你知我这第二棍是为何而落?”
少年不敢应话。
沐雪非把手中长枪直插入地下,沉言道:“这一棍,是罚你恃强凌弱,为非作歹,蓄意伤人。”
她转过身去,侧过脸,冷眼看着那跪地求情的副将说:“宗器,你看着他。此去至落日还有三个时辰,等他跪至天黑,就带他回来。”
“啊……这?”宗器啊着嘴巴,不敢相信。好歹也是世子,就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罚跪……都说沐王府的家教严,果然名不虚传。
“还有,回营后,令其抄书经百遍,以儆效尤。”
“是,郡主。”
言毕,沐雪非大步走开。
这时先前被她派去追百宝的副将回来了。说来奇怪,百宝明明负了伤,但这名副将去追时竟是偏偏没有追上。
倒不是百宝跑得多快,而是他压根就没看到百宝往哪儿跑。
没办法,他只好先回来禀报,然后说道:“那人应该懂些逃跑的门路,所以一时找寻不到。不过他既然赤着脚,应该是个本地人,请待属下查探数刻,再作禀告。”
沐雪非点头,同意了。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