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简单?”大皮匠觉得好笑。
“不错,而且我还帮你找了援军,本来你不在,我怕依坎家的海民不可信任,我还特意找陆上的无常信使带兵过来,现在想来已经封住了海民的退路了。”醮檀得意地说:“现在你来了,不但更加保险,而且把这片大海交给你,我觉得也比给别人强些。”
“就是一个祭祀?祭祀完了你又去哪?”
“那要等祭祀完了我才知道。”
“什么祭祀,那么重要?”
“呵呵,跟你说了也无妨——祭祀仪式并没什么特殊,但祭品不一样。”醮檀喝口酒,卖了卖关子后说:“我也有缘,看到天神带走大师的时候,还带走了一个人。然后这个人又有缘到了我的手上,我就是要拿他做牺牲献祭,明天,或许你也有缘,能见到神的真容。”
大皮匠不可思议地看着醮檀,醮檀大方地一笑,招呼大皮匠起身:“来,我让你看看所谓天选之子,是个什么样子。”
说罢,醮檀引大皮匠走进石壁,揭开毯子,露出洞口。大皮匠谨慎地探身过去往下一看,正与小山四目相对……
天色渐晚,细雨湿粘,光线迅速暗了下来。
“起风了!风向西北!”海民舰队,桅杆上的水手高声叫喊。
海民旗舰上,七叔和猎人头领召集各部落头领开会,七叔朗声命令:“明天一早,无论如何要发起进攻。下雨了,东南季风刮起来了,霾母虫很快就会横扫海面,我们必须尽快结束战斗,各自回去带部落的人避难,否则就来不及了。”
“可是依坎家人数也不少,如果在海上,还可以一战。现在岛上情况并不清楚,醮檀手下的采菇人人数不明……他可不好对付。”涂山家的长老的忧虑地说:“我觉得还是如何引蛇出洞,在海上消灭他们为好。”
“我何尝不知道不能硬拼,可现在天时地利都不在我方,我方只是占有人数优势而已,再等下去,我们耗不起啊。”七叔忧心地说。
“不光醮檀,今天我们亲眼看到那个瘟神大皮匠没死,他也在岛上。”涂山家另一名首领对大皮匠显然甚为忌惮:“这个人的威胁不亚于醮檀,他不但豪勇,大战还很会用脑子的。”
“你们怕他,我们可不怕,朔坎家整个都败在我们手里了,不要涨敌人志气,却灭自己威风。这混蛋确实诡计多端,我们小心就是了。别忘了,我们人数至少是对方三倍,三个打一个,还不赢吗?”猎人头领见涂山家畏战,达坎、农坎家也不表态,只好站出来硬撑主战。他咽了一口口水,愤然说:“明天我带乸乸家战士做前锋登岛,请涂山家帮我在船上射住敌人两翼,请七叔居中调配各族勇士,我们必须一鼓作气,彻底拔掉采菇人和海盗这两大祸根。”
七叔感激地朝猎人头领连连点头:“对!别忘了我们是乘胜而来,连海盗主力和被称为不死之身的半神巫妖都消灭了,剩下这些不过是些奔逃的惊弓之鸟,大可一鼓作气夺下此岛。”
“哈哈哈……七哥……你错了。”一声长笑竟从水中冒出来,大皮匠从水中冒出来,右手一撑跳上船来,双手展开表示并没带武器。大皮匠气势镇住了海民武士们,他们各自抄起家伙,却没有一个人上前,有几个机灵的纷纷探头向船下搜索。
“别怕,我一个人来的。”大皮匠说着,手一张开,一把珍珠散落满地:“七哥,你得跟他们说,这座岛是啥啊……这座岛,是绿巫妖的藏宝岛,数百年来,我们海民的血汗脂膏,都被这些采菇人榨取出来,变成珍宝蠡贝,全藏在岛上。只要你们打得下来这座岛,全是你们的,这些珠宝,能买下整个盲鲨水道……”
海民战士们眼中透出欲望,但更加疑惑大皮匠的目的。猎人头领挺身而出,朗声道:“我们当然能打的下来,不信,你守一下试试!”说罢,扔了一根投矛在大皮匠脚下,说:“捡起来,我不杀手上没有武器的对手。”
“那你就先别杀我,我给你们十分钟,去后面看看,你们有客人来了都不知道。等回来,再决定杀不杀我。”
七叔对手下两个少年使个眼色,两个小孩儿风也似地跳下旗舰,招呼手下驾驶两艘快筏消失在夜色中。大皮匠弯腰,众人一紧张,却看见他并没捡投矛,却慢悠悠地捡起几个刚刚扔下的珍珠,拿起来对着燃灯水母检查成色。尴尬了不过几分钟,就听见迷雾后面一阵混乱和叫骂,又过了一会儿,两名希乸家的少年退了回来,两人都受了箭伤,快筏上竟然插满了流矢,显然对方人数众多。
两个少年忍痛登上旗舰,不及处理伤口就张口报警:“后路被断了,是陆民的献祭船,船很多,具体人数没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