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大饥荒
第六节：南部混战（5）
老团头儿面前多了一个黑影，他阴沉沉地说：“你来干什么？”
二团头儿单膝跪下，跪在哥哥面前。兄弟二人沉默片刻，二团头儿说：“他们现在都在角斗场开会，划分蘑菇城。”
“嗯，你怎么没去？好容易削尖脑袋混了上去，不混个少司命干干吗？”老团头儿看着弟弟，眼中闪过一丝凶光。
“蘑菇城分成九个区，海民占两个——码头区分给海民联盟，他们估计会请茧人山大巫师出面执掌，也许是希乸家的七叔，或者是涂山家那个老太婆；船坞工坊还是斯科特的地盘儿；圣殿区是白圣僧的驻地，但昨天你也看到了，醮檀意图把持新的白圣僧，他幕后控制特鲁法大人，特鲁法大人虽然是新的白圣僧的父亲，恐怕也无能为力。因此，剩下的酒肆区、市场区和贫民区名义上都归特鲁法大人所有——但实际上，恐怕都是要受醮檀的操控。我呢，我将执掌兵营和仓库，以及角斗场这三个区域。刚好是圣殿区的外围卫戍。”
“不错嘛，布拉特家族在你手里这是要发扬光大了？那么，你们要将我们如何处理？醮檀那个货色不是就喜欢祭天吗？什么时候下手？我都等得不耐烦了。”老团头儿低着头凑到弟弟耳边，冷笑着说。
“大哥，我参加这个兵谏，就是有把握保全您和尼欧姆的安全。我现在来，既不是杀您，更不是拉炫耀我现在的身份。直说吧……弟弟我是来放您走的，当然，尼欧姆跟您一起走。”二团头儿仰起头，诚恳地看着哥哥。
老团头儿似乎并不意外，向后一仰身体，看着跪姿开始僵硬的弟弟，点头道：“哦？普列西亚啊……普列西亚……从小起，凡是你闯了祸，让我给你擦屁股，你就是这个我反而欠了你的嘴脸。我跟你说，自从昨天我看见醮檀抱着特鲁法的孩子的时候，我就知道，弟弟……你又玩砸了……居然和特鲁法那个猪头合作、和醮檀那个魔鬼做交易……你难道不知道他本门儿手艺叫做傀儡师吗？”
二团头儿脸色变得难看，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子说：“大哥，大司命倒行逆施，我们总得为自己打算……你也看到了……整个蘑菇城上下，除了您，谁还会为他卖命？”
“若不是你们造反，谁敢不为我们卖命？”老团头儿吹胡子瞪眼道，他忽地站起身来闷哼一声道：“这些多说无益，时间紧迫，你不是想放我出去吗？还不让路？我出去帮你们召回北征大军，集结南部和西部的援军，再把这些海里的野兽赶回盲鲨水道上去！”
二团头儿面露喜色，连忙点头，堆着笑脸说：“毕竟是大哥！您真的愿意这样做？如果这样……特鲁法大人说……”
“住口！我的弟弟……我出去集结部队不难，但我只有一个条件……回去你问问特鲁法，就说我要带着主人和白圣僧一起走……否则，我们一起升天也无妨。”老团头儿豪横地退了半步，仍然坐回原处，展现出决不让步的姿态。
二团头儿低头一笑，忽地站了起来，低声说道：“我的好哥哥啊……您可真是一条路走到黑的主儿。我这话直说一次，您也听好了，再做决定。第一，我来放你，我是为了木师龙，而是为了布拉特。您说的没错，木师龙家族现在是醮檀手里的傀儡了，可我们布拉特不是。所以，我来放你走，根本没和特鲁法商量。第二，等您带着大军回来，我们兄弟内外夹击，何止能夺回蘑菇城，将海民赶回大海，整个克苏恩，还不是我们布拉特家族的天下？第三，等到那时候，至于您还想不想再立个圣僧，这个圣僧是不是还姓木师龙……我听哥哥您的。”
老团头儿闻言身躯一震，身躯略微后仰，既陌生又恐惧地看看弟弟，然后点头试探地说：“你是说你可以同意放我们走？”
二团头儿呵呵一笑，对外面手下无常信使头目轻轻咳嗽一声，只见四名无常信使抬着一个盖着毯子的肩舆进来放在地上，然后后面两名无常信使退了出去，而前面二人摘下帽兜儿，竟然正是白圣僧和尼欧姆二人。而二人将毯子小心地揭开，垂老的大司命伸出战抖的手——老团头儿赶忙跪下去，紧握住大司命冰凉的手，亲吻着。
“主人……我的主人，我们自由了，我们走！”
“普列乌……我不行了。我逃不出去的。我给你最后一个命令，带我儿子到南部去，把他交给特米特，他将成为新的大司命，你集合军队，收复蘑菇城，杀死斯科特、特鲁法这些叛贼……杀死醮檀那个混蛋、杀死那些乘虚而入的无耻海民，替我报仇……你一定能做的到。”
“主人……您别说了，我不能把您留在这里，无论如何他也把您带出去，我背着您走，您放心，您若是有不测，我给您殉葬在前。”老团头儿恳切的忠诚让大司命眼中燃起一丝希望，露出一丝微笑，伸出另一只手紧紧握住老团头儿的手。
老团头儿问道：“主人，我们为什么不去北方，我手下腔骨正在半路，他是我的心腹，有他在我更放心。”
“北方的部队在向北走，南部援军正朝蘑菇城赶来，更快一些。而且，特米特是我弟弟，我本应把他留在身边的。”大司命后悔不迭地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