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p>
“你刚才……”黄璐看着这个新人，露出了相当一言难尽的表情。</p>
“如你所见。”林槐举起了自己的手机，“我刚刚下了一单……”</p>
“靠，你怎么下单了！”杀马特咆哮，“你有没有听我们在说什么啊？？”</p>
“听到了啊。”</p>
“游戏从明天开始，今天根本不需要购买物品。”唐文也道，“你什么意思？不要命了？”</p>
在众目睽睽之下，林槐摊了摊手：“我有点儿心急，就想找个鬼……不，人，试试……”</p>
“你试什么？”</p>
“试试自己的想法……”</p>
“你……”</p>
“算了，别管他了。”楚天突然道，“新人嘛，一般都比较勇，不撞南墙不回头。有点好奇心，也正常。”</p>
众人：……</p>
“我说得对不对？”</p>
他看向林槐，见林槐向他抬起眼来，于是咧开了嘴角：“我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p>
众人无语，黄璐不放心地多问了一句：“你买的是安全物品吧？”</p>
“是啊。”</p>
林槐说着，退出了“极品寿衣：赐您永恒的安静睡眠”的订单。</p>
“其实我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想试试这里的投诉功能。”林槐指了指手机，“现在距离十二点只有十分钟了，要是它送不到，我就投诉它。”说完，他又叹了口气，“不是我严苛，说好的今日达，差一个小时，一分，一秒，都不是今日达。俗话说得好，天子与庶民同罪，如果快递员身为游戏npc却违反游戏规则，我就拨打12306……”</p>
众人：……</p>
“然后它们应该会换一个快递员。”林槐继续道，“我想试试，这个游戏里到底请了多少个快递员，唔。”</p>
楚天大笑出声，走过来，揽住林槐的肩膀。</p>
“游戏嘛，在不触犯规则的范围内，多玩玩也不错。”楚天舒又用力拍了两下林槐的肩，“小新人，你很勇嘛。”</p>
林槐被他敲得肩膀生疼，严重怀疑他是故意的。然而他碍于身份，不方便发作。</p>
楚天非常正常地放开了他，并坐回了沙发上。在察觉到林槐正盯着他后，他抬起头来，做了个疑惑的表情：“你盯着我干嘛？”</p>
暗中一盯的林槐：……这个人真敏锐啊。</p>
“……我没有。”林槐挪开了眼。</p>
“噗。”楚天说，“不要害羞嘛。”</p>
林槐：“啊？”</p>
“我知道我长得帅。”楚天自恋地捏了捏自己那张帅脸，“会有同性对我一见钟情，很正常，你不要害羞。”</p>
林槐：……我想把你丢进垃圾桶里去。</p>
楚天：“哈哈哈哈哈——啊！”</p>
楚天在沙发上笑得东倒西歪，一个没留神撞到了脑袋，捂着头很没有形象地嗷嗷叫痛。林槐默默地转回了头。</p>
……他突然觉得这个人有点傻。</p>
叶献眼睁睁看着这gay气十足的现场。觉得再让自己和这两个室友待在一起是会疯掉的。正好时间也快到了，之前一直陆陆续续有人回房歇息。他们剩下这几个算是最后留着的了。</p>
他最后看了一眼客厅里两个神经病，叹了口气，返回了楼上。</p>
于是客厅里只剩下作死的林槐，和楚天。在头顶的疼痛与其他碍眼的群众都消失后，楚天变得精神百倍了起来。他开始在客厅里翻来覆去地找食物。</p>
坐在沙发上盯着他的林槐：……</p>
“你怎么不上去睡觉？”林槐在楚天整个人都快钻进冰箱后，有些嫌弃地说着。</p>
“我们做程序员的，就没有准时睡觉的。”楚天在冰箱里翻来翻去，“哇，罐头，水果，还有牛奶……咦，怎么没有方便面？”</p>
林槐虚起了眼：“我不觉得方便面会被放进冰箱里。”</p>
“哦，你说得对。”楚天从冰箱里翻出一杯牛奶，他把牛奶放在手上晃了晃，似乎是在确认其中无毒，接着，便吸了起来，并含混不清地说着，“真给我们吃的啊。上次那游戏，啧，打开冰箱全是人肉人头，没一样能吃的……这次游戏还让我们整天买买买，不用还钱，比马爸爸还厚道。嗝。”</p>
林槐：……他越来越想把这个人赶走了。</p>
“你不害怕鬼吗？”林槐故意问他。</p>
楚天：“要是我说是，鬼会不杀我吗？”</p>
林槐：……你说得对，那就现在把你解决掉吧。</p>
不知为何，林槐总觉得这个人怪怪的，并似乎对自己有着超乎寻常的关注。尽管他不明白这份关注的起源，但他一贯的性格都是，在一切事发前消除一切不安定的因素。</p>
……所以。</p>
他低下头，微微红了眼，将手背了过去。</p>
“所以咯，不如吃吃喝喝，享受当下。”楚天说，“说起来……这个一楼，只剩我们两个了啊。”</p>
他停下了动作，看向低着头，蓄势待发的林槐。</p>
林槐也笑了。</p>
“所以呢？”</p>
“所以，如果你想要轻薄我的话，现在就可以下手了。”楚天说，“孤男寡男，月黑风高，我看出来了，你刚刚一直盯着我的脸看，是不是看上我了？”</p>
林槐：……</p>
林槐的心情好比卡在抽屉里的猫，进不去又出不来。楚天走向他，看着他发红的眼睛，摆了摆手道：“算了不调戏你了，有那么严重吗，你看你都快被气哭了……”</p>
林槐：……</p>
楚天拿着牛奶上楼去了，临走前冲他摇摇手：“喂，林槐，一会儿要是鬼来了……”</p>
“什么？”</p>
“要是鬼来了你可不可以不要死在冰箱那边？”楚天说，“我还想吃里面的饭……”</p>
林槐：……</p>
“算了，不该对你提这么高的要求。”楚天耸了耸肩，他看向林槐时，又是一派散漫，“你继续等吧，我先走了。”</p>
林槐说：“哦。”</p>
对这种人多说一个字都是浪费，林槐决定保持高贵冷艳的态度。</p>
“对了，”楚天说着，从衣兜里掏出一个东西，“这个给你。”</p>
说着，他把扳手扔给了林槐。</p>
扳手准确无误地落在林槐的手心，像是一个三分球。林槐一碰到扳手就跟被烫了手一样，把它扔到一边。</p>
“你干嘛！”他尖叫。</p>
“哟，还嫌弃楚哥的东西呢？”楚天轻佻地说，“有鬼来了就用这个敲头，记住啦，一锤子一个小朋友。”</p>
他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后脑：“敲这里。”</p>
说完，他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回房去了。</p>
楚天也上去了。客厅里只剩下林槐一个人。客厅的沙发很大，扳手在这边，他在那边。</p>
“搞什么……是在挑衅我吗，居然把这种东西给我……”林槐盯着沙发上的扳手，像是一只盯着黄瓜的猫，“总感觉这个东西，有一股很强的气息……”</p>
他盯了盯扳手，感觉四处无人无鬼，于是又拿了根晾衣架，把它戳远了一点。</p>
或许是临近深夜，别墅电流有些不稳，尽管室内无风，但吊灯还是被吹得有些吱嘎吱嘎地摇晃。</p>
“叮咚，您的订单正在派送中，厉鬼快递员为您微笑服务。”</p>
苍老的提示音从手机中响起，林槐看了一眼时间。</p>
11:59。</p>
“这么快……”他感叹着，说不出是高兴还是遗憾。</p>
原本是门的方向的那堵墙颜色变得血红起来，鼓胀的砖头在水泥缝间挣扎鼓动，像是青筋下蠕动的肌肉。它像是生孩子般地收缩着，半晌，一个黑色的盒子顺着20x50cm的口子被塞了进来。</p>
在黑色盒子出现的瞬间，原本蹲在门口的林槐，突然暴起。</p>
他迅速伸出手，狠狠地捉住了从口子里探入的快递员冰凉的手腕。</p>
“告诉我。”他红着双眼，低声道，“那个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