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闫小北喊住他,忽然又羞赧起来,过了会才说,“这几天你可别走啊,我……我要结婚了。”
“啊!这么快!好事啊!”宋辰拱拱手,做了一个恭喜的姿势,又问道:“小刘没事吧?”
“我不知道。”闫小北神情怏怏,完全没有即将做新娘子的那种对未来充满期待的神采。
“怎么了?”宋辰感觉自己不在的这几天可能出了事,闫小北虽然早定了亲,但从小和刘家兄弟俩一起长大,感情向来不分彼此,这下遵从父命嫁给刘仁,对刘义肯定怀着很大的歉疚。
“再说吧。”闫小北看着旁边的人示意。
“嗯。”宋辰嘱咐紫云紫雨先在这里等着,等他办完了事情就来找她们,离开时走到门口,忍不住又回头问闫小北:“你到底更喜欢谁啊?不会是刘义吧?我可以帮你跟闫叔……”话未说完那边已经在挥手催他快走。
宋辰这次打定了主意,鼓足了勇气,头一次踏入了碧玉轩那雕栏玉砌的大门,看着花花绿绿的各样人物,听着莺莺燕燕的嘈杂声音,闻着沁入鼻息的腻香,登时头晕目眩,等到有人上来招呼,又不知所措了,好在不久就有个丫鬟打扮的小女孩过来给他解围,直接带着他上了最顶层,那里是苏夏夏的闺房。
“可是来了!”先听到她欢喜无限的声音,接着玉面嫣然,拉着宋辰进屋,屋子有好几间,又宽敞又明亮,红毯铺地,白玉贴砖,家具古朴,铜炉熏香,字画古玩琳琅满目,拉开水晶珍珠帘就是寝室,一眼先看见八宝象牙大床,莹白闪亮,光可鉴人,粉红鸾帐缀着玛瑙璎珞,微风吹过,叮当轻响。
宋辰视线所及,一片金碧辉煌,心里感叹,这怕不是天宫仙女的住所吧?
“辰弟,姐姐的屋子好不好?”苏夏夏问话,招呼侍女给宋辰倒茶拿糖果吃。
“好。”宋辰漫应道。
“那你以后可要常来玩哦。”
“给你。”宋辰把存放“金巩人头”的包裹取出来,先放在桌子上,见桌子很干净,觉得不妥,又拿到地面,然而地面铺着红毯,也是纤尘不染,于是发窘,只好用手提着,递到苏夏夏面前。
苏夏夏先不接,屈指计算,柔荑纤手白嫩细长,搭在象牙床边沿,便和凝白的象牙混为一色。“很好!”她抬头望着宋辰说,“九天就回来了,辰弟,你这次很准时哦,姐姐一定要好好奖赏你。”
“不用,我要走了。”
“往哪走?”苏夏夏笑嘻嘻地说,那眼神让宋辰捉摸不透,他刚才一直在盯着苏夏夏的手看,片刻间回过神来,发现原本在旁边伺候的四五名侍女已经一个不剩、走的没影,开着的几个窗户也都关上了,屋里燃起两只儿臂粗细的大红高烛,烛光摇曳,映着珠箔银屏,放出喜庆的光辉。
“我……我要走了。”宋辰慌张地转身去开门,早把黑白双蛟环那件事忘得没影了。
“辰弟!”苏夏夏一闪挡在他身前,两臂伸展开,“既然来了,就坐一坐嘛。”
“我……不……”宋辰此刻距她不到一尺,撩人的体香扑鼻而来,熏熏然头晕脑胀,身体好像飘了起来,猛地想到金刚夫人的告诫,振奋精神,正色道:“苏姑娘,我已经做完了你交代的事情,请你让开让我回去好吗?”
“苏姑娘!苏姑娘!”苏夏夏一脸娇嗔,“就不能喊人家一声姐姐?就不能正正经经陪人家坐下来说说话?还是说……你根本就瞧不起我?”
“我不是……”宋辰狼狈之极,既不能顺着她说,又不敢硬闯,而苏夏夏的绝招层出不穷,拖的时间越长,越难以应付。
这时忽听咔嚓声响,外面轰隆隆乱了起来,叫骂声打斗声聒耳,宋辰急中生智,喊一声“给你!”把手里的包裹朝苏夏夏一扔,大步冲到窗前,破窗而出,跳了下去,依稀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幽怨的叹息。
其实以苏夏夏的修为,要拦住他轻而易举,不知为何,却没有动手。
宋辰身在半空,眼前一晃,有人从边上划过,先他一步落地,不过不是自己跳,而是被人打下来的。
“小刘兄!”宋辰认出这人,正是刘义,脸朝下摔在地上,好在只是从二楼跌落,门牙磕了,但除此之外并未受伤。
“臭小子!也不打听打听本公子是什么人,敢在这里撒野,活得不耐烦了!”楼头有人俯视下方,嚣张呵斥。
宋辰扶起刘义,仰头看时,认出说话那人正是之前初进演武场时遇到的对手之一、被他打得吐血的沈家大少沈乘风。
沈乘风这时候也认出他来,立马发憷,但碧玉轩乃寻欢作乐之所,人来人往,佳人凝望,面子不能丢,于是悄悄让仆从出去喊人,依旧恶狠狠地盯着下面的宋辰和刘义。
“你为什么打人?”宋辰好友被欺负,义愤填膺,顾不得详细询问刘义情况,也不再顾虑苏夏夏,决定先找回场子再说,扬手往上一指,“沈乘风,你给我下来!”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沈乘风依旧端着少爷架子,但气势上已经馁了。
“下不下来?”
“不下。”
“行,那你等着。”宋辰嘱咐刘义待在原地,重新进了碧玉轩的楼门,找到楼梯拾级而上。
路边行人和楼内顾客知道要打架了,都凑近过来看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