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中天身陷囹圄
屋外风雪呼啸,屋内一灯如豆。
雪不同于雨,虽然下起来也是铺天盖地地下,但却没有什么声响,若不是还有那凛冽的寒风在咆哮,真叫人忘记屋外还有大雪在肆虐。下雪的夜,天地更加寂静无声,屋内静静燃烧着的烛火的光与热,被衬得更加温暖,安心。
那墨蓝披风被仔仔细细捋平了褶皱对折搭在屏风之上,烛火下的薛靖七搁下毛笔,将信纸举起在光下打量了半天,确认没有什么疏漏,墨迹也大致干了,满意地将其对折几下后又卷成一个长筒,塞进了一个细长的竹筒里,用绳子系好。等着明日清晨跟门中弟子讨一只信鸽,将信送到罡气盟就大功告成了,书剑门与罡气盟关系密切,一定有专门的信鸽。
将竹筒随意地丢在了桌上,解开外衣搭在屏风上,俯身吹灭了蜡烛,脱了长靴,拉上被子躺好,却并没有困意。听着外面越来越大的风声,她总觉得
有些不安,右眼皮跳个不停,也不知是右眼跳灾,还是没有休息好的缘故。幽幽叹了一口气,侧过身去,闭上眼睛开始数羊,强迫自己睡着。
另一边的易剑臣,又开始了打坐入定悟心法的漫漫征途。
“怎么样,你那边有什么消息吗”卓辰见到司徒念头顶一层白雪急匆匆小跑回来,急忙问道。
“聆溪没有找到,楚中天也没有找到,但是却有意外的发现。”司徒念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摆摆手道。
卓辰皱皱眉,让司徒念进了楚中天的屋子,然后关上门,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误打误撞我找到了聆溪的家,但是”司徒念拍着身上的雪,一脸焦急和气愤,“她的家人已经全部都死了,邻里说,昨夜就出事了,但是没人报官,只是草草地葬了。”
卓辰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伸手捏了捏鼻梁,有种不好的预感。
“可是哪里都找不到他们两个,总不可能离开扬州城了吧。”司徒念焦急道。
“不,我们还有一处没有找。”卓辰叹了口气,一筹莫展。
“哪儿”司徒念问道。
“郑齐的窝。”卓辰面无表情地摊手。
“郑府”司徒念眨了眨眼睛,“可是我们也不可能进去找啊,偷溜进去说不定还会被当作刺客抓住。你是觉得,他们两个可能在郑府”
“天色已晚,折腾了一天,还着了凉,今晚我们先各自回去休息吧,明早再去郑府打探打探。小天功夫很好,郑府那群酒囊饭袋应该伤不了他,我们也放宽心,说不定明早他们就回来了。”卓辰笑笑,赶着司徒念回房睡觉。
“那好吧”司徒念乖乖听话,回房去了。
卓辰一直等到她屋中灯火熄灭,方才换了夜行衣,轻手轻脚地出了门,冒着风雪,朝郑府的方向赶去。郑府必须要探一探,如果小天去了那里,一定
会闹出什么动静来。
他赶到郑府时,夜已深,大多数屋子都是暗的,凭着直觉,他循着光亮来到一个还亮着灯的宽敞院落,蹲在屋顶上,发现有一老仆正引领着一个须发皆白挎着药箱的大夫进了对面角落一个屋子,而后便关上了门。
卓辰眯起了眼睛,拉上了面巾,趁着月亮被乌云遮住天地一暗的那一刻,施展轻功如一片雪花般轻飘飘飞到了对面的屋顶上,迅速趴下,院落里的守卫压根没有察觉到。
他现在所处的位置就是方才那两人进入的屋子的屋顶,他小心翼翼地拿开几块砖瓦,俯下身子从缝隙处看向屋内。
床边有一盆血水,床上躺着谁他看不清,因为大夫和另外一个男子正立在床前,挡住了视线。那老仆就立在旁边候着,那个衣着华贵的中年男子又是谁
在郑府里,能大半夜找来大夫,穿着这么贵
气的人,八九不离十就是郑齐了。
“还好只是外伤,没有伤及内里,多换几次药,好好休养,很快就能醒来,公子不必过于担心。老夫再开个方子,根据方子抓些药煎服,有助于伤势的恢复。”那老大夫说罢,便转身去了桌前,拿出纸笔来写着方子。
郑齐也跟着走到了桌前。
卓辰这才有机会看到床上躺着的人。
是个姑娘,头上缠绕着白色布条,紧闭双眼,面色苍白,沉沉睡着,似乎是头部受了伤。
聆溪卓辰目光一动,心神一震。
只见那老仆将大夫送出门去,屋内只剩下郑齐和聆溪两人。郑齐拿起桌上的药方,看了看,忽然笑起来,然后在烛火上点燃了,松了手,将其烧成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