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辰再次皱紧了眉头,将心中的愤慨和疑虑压下,盖上了瓦片。趁着夜色,施展轻功,飞檐走壁,与黑夜融为一体,将整个郑府都打了转儿,但是府
内一片安宁,除了聆溪不知为何竟然受伤以外,其他的地方都正常得很,不像是发生了什么打斗,也找不到楚中天的踪影。
抬头看看越下越大的雪,卓辰暗叹一声,就算有什么痕迹,恐怕也都被这雪给掩埋掉了,既然已经有了聆溪的线索,先回罡气盟吧。如果楚中天回去,还能和他商量一下,要怎么将聆溪给救出来。
“该死,我手下留情,他们却尽使下三滥的招数,什么狗屁官府。早知他们都是这种草菅人命不讲道理的人,我就一剑结果一条性命,又怎么会落到这般境地,非但没有救出阿卓,还反被诬陷入狱。”楚中天一拳狠狠打在墙上,又后悔又气恼,然而眼睛的灼痛感却一直没有消失,甚至已经完全看不清周围的景象了。
这混蛋究竟撒了什么东西。
他伸手去摸了摸眼睛周围仍依稀能摸到的粉末,放到鼻尖下一嗅,皱了皱眉,急忙拿开,竟然是石灰粉,难怪眼睛有种被灼烧的痛觉。再次哀叹,自
己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也不懂医术,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眼睛的伤势,只怕自己乱来,还会直接瞎掉。
羞赧地使劲抓了抓自己的头发,靠着墙坐下,捂着自己正在往外溢血的伤口,痛得龇牙咧嘴。他要赶紧想个办法出来,不能坐以待毙。
第二日清晨,卓辰和司徒念早早便被叫到了正气堂,睡眼惺忪到达时,只见楚立紧锁眉头,脸色不佳地站在那里,两人几乎是一瞬间就彻底清醒过来。
“今早收到书剑门的飞鸽传书,靖七和剑臣如今在书剑门,一切安好,写信告知楚中天,让他安心。”楚立将对折的信纸递给卓辰和司徒念,两人闻言松了一口气,易剑臣和薛靖七平安就好。
“话说回来,楚中天他人呢”楚立话锋急转,语气也严肃了起来。
卓辰和司徒念身子一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皱着眉摇摇头,表示楚中天至今未归,他们也不
知道他究竟去了哪里。
“今早官府贴出告示,采花大盗已经捉拿归案,还附上了画像,画中人竟然是楚中天那小子。你们这几天究竟在做什么采花大盗又是什么情况你们两个谁来跟我说清楚。”楚立厉声问道。
“什么”卓辰和司徒念大为震惊,楚中天一夜未归,竟是被郑齐的人给抓起来了
“糟了。”卓辰无奈叹息,昨夜发现聆溪莫名受伤,他就应该猜到小天出了什么差错,应该去狱里探一探的。他本以为以楚中天的轻功和机灵劲儿,应该不可能出什么事的。
“楚伯伯,那个郑齐根本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司徒念想要出言解释,怕楚立误会。
然而卓辰却使了个眼色制止了她,而后对楚立施了一礼,恭敬而又诚恳,将这件事长话短说,解释给楚立听。
他本以为楚立听完这些话,会觉得楚中天胡闹,竟然为了一个不相干的青楼女子捅出这么大的篓
子来,一定会出言斥责。谁知楚立却并没有动怒,神情竟然还有些复杂,愣了下,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最后缓了缓脸色,说道,“果然不出我所料,都是那个姓郑的小子搞出来的事情,郑濂不在的日子,他那混球儿子真是要把扬州城给捅出一个洞来。”
“郑濂盟主说的可是扬州知府”卓辰问道。
楚立点点头,继续说道:“郑濂虽然不是什么正直的清官,但也决不是善恶不分之人,在他的治理下,扬州城还算繁华昌盛。然而他因为早年丧妻,膝下就郑齐一个子嗣,所以对他百依百顺,百般溺爱,儿子闯下什么祸,他都想办法用钱用权给摆平了,也给了受害的百姓足够的安抚金,让他们不再闹事。老子在的时候,儿子还算收敛,然而这半个月郑濂都在京城未归,郑齐这混小子就开始大闹扬州城,如今竟然害得清白姑娘家破人亡,沦落风尘,还诬陷我罡气盟中人是采花大盗,真是可笑,贼喊捉贼。”
“呃楚伯伯,小天他还未入罡气盟呢。”
司徒念干笑着指出楚立方才的口误。
楚立闻言一愣,干咳了几声,“那孩子是个好孩子,在我心中早已将他看作自己人了。”
司徒念掩嘴偷笑。
“所以盟主您的意思是,这件事要解决,最好等郑濂回来,讨回一个公道,让他们放人,澄清事实。”卓辰寻思着问道。
楚立目光中透露出一丝赞赏,顿首。
卓辰这孩子真的聪明得很,一点就通,只可惜心思太重,不容易看透,他至今都不敢确定,他是否是一个值得信任之人。因为在他身上,真的看到了乾秦的影子,他不得不存有戒心。
“那要是郑濂一直不回来,小天岂不是要一命呜呼了。”司徒念有些后怕。
“郑齐没有决断他人生死的权力,就算是真的扣了罪名,在没有上报之前,也只能将人羁押狱中,”楚立解释道,“据我所知,郑濂大概还有三日就能回扬州,所以你们也不必太过忧心了。”
卓辰和司徒念点点头,彼此都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