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问在作坊里劳作的工人,大家对许银元的印象就是不爱说话,但人还是蛮厚道的。
过年过节的礼品从没吝啬过,酒坊生意好的时候,还会给工人开奖金。
作坊里有几个寡妇还打过许银元这个王老五的主意,要是过去个十来年,他肯定来者不拒,现在不行了,身体大不如前,早早过上了清心寡欲的生活。
回到里屋,许银元已经把茶水泡上了,面对宁远洲的询问,他只说,孟娟死了,刚巧他又找人泡过阴枣,遭人怀疑很正常。
但这事儿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有败道德伦理,但是违法谈不上,况且他除了尿路不好,身体都正常,也没有咳嗽痰多的毛病。
“这美人盂光听着就邪乎,我可不敢放在家里,不过既然你们找到了我,我倒是可以提供点别的消息,孟娟护士并不是头回给我泡枣,这个营生市面上有很多,还有男人为了延年益寿,花钱卖母乳吃的。”
许银元抿了一口茶,跟人娓娓道来:“我之前请孟娟吃过饭,她喝醉了说的,这个营生抢手,而且吃的人都非富即贵,这就好比秦始皇琢磨长生不老药一样,欲无止尽,没钱的想发家,有钱的想长命。”
美人盂在宦官的畸形审美中出世,时隔前年再次现世,模仿者和创造者在某种程度上,想法是很契合的。
从许银元的酒坊出来,已经过了中午,外面依旧下着雨,因为小水道里涨水严重,第一抛尸现场怕是早被破坏掉了。
宁远洲都顾不上吃饭,临时决定去孟娟的租房走一趟,她是前年毕业的,工作不久,家里条件不大好,父母身体都有残疾。
租的房子离医院不远,是一栋老旧的筒子楼,不通风,采光差,她这几年挣的钱都补贴父母去了。
租房就是个带厕所的单间,四壁都贴了新墙纸,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孟娟的手机不见了,估计是被凶手顺手牵羊,厕所里放着很多洗护用品,全是针对女性的。
台历上的红圈在四月十五号那天截止,往前翻一对比,就知道这事儿有猫腻。
先前的日历,从月头到月尾排得满满当当,只有四月份,红圈停在十五号,也就是许银元跟她最后一次联系那天。
“人应该是在见客户的途中,又或者是客户家里出事的,这个人约她的人嫌疑非常大。”
宁远洲把台历拿到手里,跟一旁的小警员道。
细细往回翻,他发现孟娟每个月服务的人都不一样,红圈的下面用水性笔记录了对方的姓氏,几乎这小半年来都没有重样。
不知道具体名字,光凭一个姓氏,短时间肯定找不到真人,孟娟在一个星期前就死了,凶手肯定会物色新的美人盂人选,这才是压在大家心里的顽石。
晚间,富家女公孙春难得从老爸手里逃出来,早上的相亲对象居然是个病秧子,也不知道家人怎么想的。
虽然帅哥脸长得不赖,但身条比林妹妹还弱,她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怎么也做不来伺候人的活。
从专车上下来,已经习惯了泡吧消遣的她,挎着小包,穿着性感的衣服,小跑着进了夜店。
这里灯光灰暗,各类男女在酒精的催发下萌生了很多肾上腺素,舞池里恬躁的音乐配上狂热的劲舞,将正个场子的气氛掀到最高丨潮丨。
“美女,赏脸喝一杯?”
公孙春在池子里摇头晃脑,正在兴头上时,忽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她昏沉的转过头,来搭讪的男人笑眯眯的,长得挺白净,不过跟早上相亲对象比起来,颜值肯定差点。
“好啊,我嘴巴很刁的哦!”
庸实的家庭环境把她保护的很好,姑娘正处在好奇的年纪,认为能呼朋引伴就是自己的魅力所在。
公孙春拿着架子,躲开了男人搭过来的手,吧台里还有别人,那些个身段火辣的女人已经被搭讪的男伴灌得有些微醺。
她们红着脸,把头靠在男人肩上,对方的手不老实的在她们的腰间游走。
“美女,我混夜场这些年,你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人!”
男人仰起头,一饮而尽,他的话也不知道有几分真假,但只要是夸耀的,公孙春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