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下车,在门口碰到了运尸回来的张林昆,很快就从他嘴里,听说魏欢被袭击的消息,留在别墅的警力不多,他紧急把鞋托付给张林昆,就带着小浩往别墅那边赶。
市医院里,魏欢因为年纪太大,加上凝血功能异常,医生竭尽全力抢救,还是无力回天,临走前,医生让孙女魏凤进去见老人最后一面。
病床上的魏欢骨瘦如柴,尿袋和输液管都被拔掉了,他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魏凤过去的时候,老人像是感应到什么似的,颤巍巍抬起手,摁在孙女的手背上。
他的喉管刚缝了针,已经说不出来话,似乎是想告诉魏凤点什么,他的嘴唇不断动作,可开口只有两声呢喃。
“爷爷您想告诉我什么?”
魏凤偏过头,把耳朵紧贴在老人的唇边,却还是听不到对方的遗言。
“啊笔”
老人异常艰难的吐出一个字。
“好,好,我这就去找!”
魏凤在自己的虎口掐了一下,痛觉让她暂时恢复理智,扶着床沿起身,她的双腿软绵绵的,走路像踩在棉花上,她从病房走出去,问外头的警员借来纸笔。
再进来的时候,魏欢的手已经垂下去了。
“爷爷不要你睁开眼看看我”
魏凤只觉得自己的肺叶在抽搐,整个人都是懵的,她想放声大哭,可抽泣卡在喉咙里,怎么都出不来。
病榻上,魏欢听到孙女的呼喊,艰难睁开眼。
“爷爷你要的纸和笔”
魏凤强忍住悲痛,把纸拿在手里,老人虚虚的捏着笔杆,在纸上歪斜写下一个名字:骆文旭!
最后那一笔画得老长,一直到把白纸戳破。
老人的手渐渐垂落,笔杆落在地上,发出清脆一声响,也预示着某个生命的谢幕。
“爷爷爷爷”
哭喊声从门缝里渗出来,警员们背过身,倔强的擦掉眼泪。
病房里,魏欢鼓着眼珠子,死不瞑目!
魏凤看不过去,一边哭,一边抬起手帮他把眼睛合上。
白纸被眼泪打湿,上面的字迹也糊了。
骆文旭,一个很多年不曾听说的名字,他是魏龙魏凤的舅舅,自从姐弟两的母亲在二十年前那场大火中丧生后,她的娘家人和魏家就彻底断了联系。
魏欢脖子上的斧头已经被医生拆下来了,由随行的警员送回市局,检查后发现,斧头上并没有残留任何指纹。
凶手应该是事先带了手套,或者在指腹上涂抹了某种能凝固的胶状物。
老人咽气后,魏凤不同意把他的尸体交给法医解剖,后半宿就力排众议,将尸体直接送到医院附近的火葬场。
中途,花生回来了,她也被临时叫回别墅,在二楼的房间里,几个人对峙着。
花生把从万象公馆收缴的画作一一摊开,张林昆从工作室的女鞋里检测出了魏凤的皮屑。
宁远洲脸色铁青,从一开始,魏凤就没有跟他说实话。
“魏小姐,已经连续发生了两起命案,你要是再不配合我们工作,甚至会威胁到你自己的生命安全!”
对坐的魏凤疲惫的依靠在椅子上,她胡乱搓着脸,无助和绝望将她无限带往深渊。
眼泪把她白天姣好的妆容冲洗干净,露出经年累月的黑眼圈,和脸颊两侧的雀斑。
她累到了极点,最后在大家的逼问下,才不情愿的说出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