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被秘书和花生搀起来的,进了停尸间,她爬到赵立跟前,嚎啕大哭。
赵琴琴颤抖着手,掀开盖住父亲的白布,里头的赵立赤条条的躺在冰冷的铁床上,脸是死灰色的。
琴琴抱着父亲的头,眼泪直掉,嗓子都哭哑了,情绪激动的时候,还会干呕。
此情此景,让秦臻联想到当年失去母亲的自己,接到噩耗的那一霎,他比赵琴琴哭得还要撕心裂肺。
他从口袋里摸出来一条手帕,垫在手心里,过去拍了拍赵琴琴的肩膀,用手接住女孩的呕吐物。
在强烈的情感波动下,赵琴琴脸色惨白,人也有要虚脱的迹象。
花生怕她昏厥在停尸间里,赶忙让秦臻搭把手,把人抱出去。
赵琴琴还差一岁才满十八,父亲的死让她一时无法承受,自然也没法接受丨警丨察反复的盘问。
好在男秘书跟赵立交道打得多,对死者的生活状况还算熟悉,笔录和口供就由他代劳。
接待室里,宁远洲给男秘书端过去一杯水,顺道问:“你在赵立的公司,工作多少年了?”
男秘书接过纸杯,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十年!”
这回换花生大张着嘴,他吃惊的道:“一般的男老板不都更喜欢女秘书么?怎么到你这就例外了?”
男秘书:“我们老板的妻子去世早,大概是心里已经满了,外面的春色挤不进去。”
花生:赵立平常工作忙么?
男秘书:很繁琐,有时候还要巡店,定期外出学习,出差是家常便饭。
宁远洲:你们老板和女儿的关系怎么样?
男秘书:不太好,琴琴有点任性,爱玩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脸上表现出一种长辈才有的威严。
外头的休息室里,秦臻给赵琴琴递了张面纸。
“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我妈意外去世的时候,我也觉得天都塌了,可是日子还是要继续”
人死不能复生,一个外人的安慰压根起不到作用,唯一能够缓释悲痛的办法,只有时间。
“把眼泪擦擦,哭得跟个小花猫一样!”
赵琴琴虽然心态已崩溃,但吵架的气势还是不肯输,她抽噎道:“你才小花猫,你们全家都小花猫啊!”
秦臻无奈的笑笑:“丨警丨察正在跟秘书了解情况,相信很快会给你父亲一个交代!”
一听到秘书的字眼,赵琴琴忽然狠狠的咬住下唇。
她抬起头,通红的眼睛里蓄满了憎恶。
“不要相信他,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大骗子!”
这话,让秦臻更奇怪了,他追问赵琴琴为什么。
对方却不痛不痒道:“他一直在老爸面前说我坏话,我都听到了。”
“都说过什么?”
“他说我好没用,长得也不漂亮,还不努力,不上进,等以后长大了,肯定是啃老族我爸就是被他挑唆,变得开始嫌我这不好那不好,回家的时间也越来越少”
赵琴琴一提起这茬,气就不打一处来。
“为什么你爸爸要听他的?”
秦臻很不解,骨肉亲情怎么可能会被外人挑唆。
“因为,他是我爸的大舅子!”
赵琴琴咬着牙,手指甲把掌心抓出血来。
刚巧,宁远洲那边已经做完笔录,他带着男秘书来接赵琴琴,一开门,女孩的声音大家都听见了!
“就是他,他那个不要脸的妹妹,是我爸的小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