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这焦无敌还算有点脑子。
集中营一共也没多大,有点什么新鲜事便马上传开。
刘家两兄弟前来查探虚实,却见这货正在屋里呼呼大睡。
气的是嗷嗷直跺脚。
要不是在集中营内,以二狗子的烈性脾气,焦无敌都不见得能留下个全尸。
锵锵锵。
屋外的破锣声,吵醒了还在睡梦中啃着大猪蹄的焦无敌。
极不情愿的从炕上爬了下来,看了一眼门外,天色渐黑。
原来是到点发补给了,顿时来了精神。
晌午吃的那点干饼,都不够塞牙缝的,早就消化的一干二净了。
坐在炕上又迷离了一会。
不着急,咱是中p。
伸了个懒腰,拎起木桶,朝外走去。
一出门,好家伙!队伍都排到了家门口,这才多大一会的工夫啊?
只见人群中,拿什么盛水的工具都有,五花八门。
最低配的当属蕉叶,一般都是新人,围出个凹槽,喝到喝不下为止。
次低配的葫芦瓢,10钱币一个,一般都是混迹一月有余才能混上,为啥?买的人多呗!总断货。
中配的水囊,30钱币一个,有些闲钱之人才买得起,胜在携带方便。
至于顶配,当然是焦无敌手里提的木桶了,豪宅都不见得每屋都有。
焦无敌拎着木桶,享受着众人嫉妒的目光,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一步三晃悠的走到水井处,霸气的把木桶往地上一扔。
“官爷,辛苦了。我来摇,我来摇。”
这一刻,他彷佛找到了来此之前的优越感。
可是这种优越感并没有存在多久,便随着木桶中上升的水位,渐渐消失。
这个二货,第一回打水,打了满满一桶。
试着拎了几下,少说百八十斤。
这要拎回家,刚发的这块干饼,怕是又得塞牙缝了。
有心想要倒回去,刚做出动作,便被眼红嫉妒的“古人”制止了。
“脏不脏啊?谁知道你有病没病啊?”
“拎木桶来时的装逼步伐哪去了?怎么走来的,怎么走回去啊?”
“白长这么大的体格了,完蛋。”
焦无敌被臊的满脸通红,恼羞成怒的把心一横,睁大你们的狗眼好好看着,老子是怎么给你拎回去的。
随后蹲在地上,把脑袋往水桶里一插,咕嘟咕嘟,灌起了大肚。
回去的路上,遇见了正在排队的刘氏兄弟,二狗子对着焦无敌比比划划,用那不利索的口条,嘟嘟囔囔骂骂咧咧的,要不是他哥牵着,刺激一下,就能扑上来。
焦无敌也懒得跟他一般见识,虎逼一个。
倒是二哈子有些难搞,瞪着一双三角眼,嘴角挂着冷笑,指不定什么时候阴你一下。
焦无敌也不予理会,反正别再惹我,什么都好说。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可算是把这桶水拎回家了。
看着灶坑上的石锅,突然灵机一动。
貌似可以洗个热水澡了,说干就干。
出门去蕉叶林拾了一大捧干树枝,美滋滋的塞进灶坑中后发现,没有火。
这尼玛就尴尬了!
费了这么半天劲,白折腾了啊!
钻木取火也不会啊!
想洗个热水澡,真费劲。
看来只能麻烦卒兵长了,也不知道回家了没有?
来到班房,正赶上卒兵长把生药装入行囊,准备回家,焦无敌道明来意。
卒兵长也没废话,先给他了两块拳头大小的石头,美其名曰:火石。
对着要点燃的东西,互相撞击,即可。
又赠了他一段一寸来长的蜡烛,美其名曰:火蜡。
烧的都没那啥长了,你给我了?
算了,有胜于无,收着吧。
焦无敌兴匆匆的回到家中,对着灶坑撞了两下,别说,真灵。
火苗不大,三寸来长,下蓝上黄,与打火机的火焰相似。
持续时间不长,三两秒钟,可架不住温度高,一击便点燃了灶坑内的干树枝。
还好没先点火蜡,不然就这火力,一下都能燎没了。
不多时,水烧开了,焦无敌又犯愁了。
拿什么往盆中舀水啊?
想洗个热水澡,太难了。
无奈之下,只能拿木盆凑合舀了。
借着火蜡的微光,把自己浑身上下洗了个遍。
木盆里的水,脏的都已经看不见了盆底,焦无敌不舍得倒掉。
苦笑着,脱掉草鞋,把脚伸了进去,是时候该犒劳犒劳这双干着最多的活,却得不到应有待遇的脚了。
又看向自己洗白了的双手,难免再一次苦笑。
手上布满了老茧,一道道皲裂开了的口子和伤疤,诉说着他这几个月来的艰辛。
怪不得都说,吃苦卖力气的,赚的永远都是最少的。
这几个月来的经历让焦无敌学会了很多,坚持、勤奋、正直等等。
这些如果放在以前,放在人人都缺乏这些品质的那个世界,这些词汇,代表的是绝对的正能量。
可放在这个世界,却变得有些无用了。
只有自私、虚伪、贪婪、恶毒才是这个世界的代名词。
焦无敌越想越激动,甚至双手已经开始微微颤抖,他透过四方的门口,看向屋外,漆黑一片。
如果房间里没有火蜡这微弱的光芒,他觉得自己也终将被黑夜所吞噬。
而这个吞噬,将让他再也无法,迎来曙光。
焦无敌有些畏惧的把目光移向了火蜡,很怕它会突然熄灭,很怕会让自己从此就要陷入黑暗之中。
这种怕源自于内心深处对黑暗的恐惧,好似一个漩涡,将你吸入,从一开始的挣扎让你慢慢放弃,渐渐的你会学会适应,最后永远的沉沦下去。
焦无敌茫然的站起身,赤着脚,慢慢的向灶台上的火蜡靠近,脑海中好似出现了一个声音,让他吹灭火蜡。
就在他鼓着腮,准备吹灭火蜡的时候,门外传来“嗷唠”一声惨叫。
吓了焦无敌一大蹦,好悬没将火蜡带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