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潮见悬济医馆的试吃无用,便干脆来硬的,直接放火,肃黑来的时候看见满城大火,也就知道佀南出事了,怒由心生,但百姓慌忙逃窜,作为救命稻草的他们不能自己乱了阵脚,尧河十咬紧牙根,下达命令,安抚众人也说服自己:“佀不会死,先救人。”
众人虽然心知肚明,但还是忍不住的担心,救人也是火急火燎的。
沈荔四处寻找佀南的踪迹,慌乱之中撞到了埋头逃窜的百姓,沈荔被撞了个踉跄,但也没在意,只是男人抬头看见沈荔的时候拉住了她的手:“你是肃黑吧?”
沈荔回头打量着他:“是,怎么了?”
“昨天,你们来的那个人,出事了。”男人说着,四处看看,提防得很。
沈荔一听,慌乱起来,抓住男人的双肩:“他在哪?!”
跟着男人跑的沈荔遇到程耀,程耀拉住沈荔:“你去哪?”
跑在前面的男人驻足回头:“快点!再晚就来不及了!”
沈荔来不及解释,连忙跟上,程耀只好也跟在后面。
店铺门前的空地上,佀南的尸体正躺在中间,沈荔直接就要冲过去,程耀及时拉住了她:“别被冲动影响,小心埋伏!”
沈荔气得咬牙切齿,悬济医馆的人走出来,白胡子老朽走在最前:“还算有些防范意识,可只有你们两个人,又能怎样呢?”
身后的黑潮成员逼近,程耀和沈荔转身后退,制异阵激发,二人无法使用异术,那个带他们来的男人就站在黑潮的后面,笑容呈现。
黑潮的人永远是最多的,他们步步紧逼,程耀和沈荔能不能活着都两说,更不用提把消息传递出去,不过在尧河十他们发现之前,二人能做的,也就只有拼了。
戚加钰和两个孩子本想躲着,但现在的她们的身份人尽皆知,再不出手也说不过去,可小黑和小花的体型过于庞大,更会吓到百姓,无奈之下,戚加钰只好控制长相最有善意的焦釉救人。
江炙阁和尧河十发现了黑潮的势力,除了救人以外还要去抓他们,眼见尧河十居然冷静得下来,江炙阁回想起上次佀中的事,不禁有些好奇:“这次,你不恨?”
尧河十没有停下追杀,虽然眉头紧皱,但他心态趋于平和:“我恨,但我不能像当初一样,不保持理性,我怎么对得起他?”
程耀从黑潮手里抢来刀进行反杀,沈荔便从包里寻找咒符,可不管怎么翻,里面的咒符都已经变成了白纸,黑潮趁机冲向沈荔,程耀挺身而出,但没想到拳脚相对居然能摩擦出水珠来,二人想到了什么,沈荔看到早已落地的、化为灰烬的全黑咒符,不禁叹了口气:“中幻术了。”
幻觉的影响,沈荔分不清包里的咒符哪个是哪个,程耀拿着刀防御并反击,拳与脚、刀与肉,无论什么碰什么,都有水渍四处横飞,倒也不耽误他防身,只是有些眼花缭乱。
与此同时,悬济医馆的白胡子老朽站在原地,不在制异阵范围内的他可以随意使用异术,假意掐指算算:“二位,今天有劫啊,老夫心善,就帮你们一个忙,通一通你们的五感,有病能治病,没病也能消灾哈!”
程耀干脆闭上眼睛,虽然没有异术,但他也凭借着一直以来对听感的磨合感受着敌人的每一步攻击,气势强了许多,让黑潮不得不认真起来。
“不过就是幻觉把戏而已!有什么了不起?!”沈荔气得不行,她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将包里的咒符拿出来对付身边的黑潮,有的直接燃烧、有的千变万化、有的一动不动,也有的虚惊一场,对于黑潮来说,无疑不是一场“猜盲盒”式的战斗。
二人一直在僵持,许是悬济医馆的把戏,幻觉越来越重,眼前的东西变得虚无缥缈,除了水渍以外,更多的是一些听不懂却萦绕耳旁的细语声。
声音仿佛僧人在念咒,又仿佛妇女在哭诉,就连向来最沉着理性的程耀也被影响。
一晃,程耀看见自己手中的刀是反的,刀柄一直对着敌人,刀刃却握在手心,血液已将双手染红,疼痛感随之一点点出现,程耀松开手扔掉刀,旁边的黑潮成员难掩笑意,因为在他们眼里,程耀并非拿反,而是无缘无故扔掉了他手中唯一的武器。
两个人看到的是假的,听到的是假的,就连触觉都是假的,许久的战斗让二人不免有些疲惫,险些栽倒的程耀冷静下来:“只是幻术,不信便什么都没有了。”
白胡子老朽嘴角上扬:“确实是幻觉,但是,当你的感官都在骗你的时候,你觉得看见水是幻觉吗?还是说,你把什么东西当成了水呢?”
悬济医馆的毒素渐渐消散,幻术之外,程耀的身上早已遍体鳞伤,那些所谓的“水渍”瞬间充满了血腥的味道,充斥在程耀的鼻腔里,险些栽倒并不是因为持久战的疲惫,而是身体受损后的极限,更意外的是,沈荔不知何时,早已被黑潮击昏躺在了一边。
就在程耀诧异之时,身后的黑潮钻了空子,一刀刺在他的背上,最终失血过多而倒地。
尧河十通过“复忆”找到三霸的藏身之地后,和江炙阁、戚加钰一起直捣黄龙,可终究还是晚了,佀南、程耀和沈荔全都躺在那里,黑潮的人们围在他们旁边,有的甚至骑坐在三人身上,尧河十气得青筋都快要爆出来,咬咬牙说道:“今天你们一个都别想活着离开。”
“是吗?可我看到的未来里,你们可是输了。”先知巫会的黑袍人们走出来说道,戚加钰撇撇嘴:“你也太虚张声势了吧?佀可是会重置的!你们还没领教?”
话音刚落,先知巫会的人们捧腹大笑:
“哈哈哈哈哈!肃黑敬爱的大少爷,我们还等着呢!不如你叫叫他?”
“我们唯一难对付的家伙已经死了,这两个又残得毫无抵抗之力,凭你们三人与我等抗衡?”
“你们的每一步我们都了如指掌,到了我们面前,就别想摆脱制异阵了,杀了你们,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不好意思,肃黑的时间节点就在这了,别想活着离开的,是你们。”
纵然尧河十知道需要冷静,但耐不住他们的冷嘲热讽,更何况他们还在欺辱毫无还手之力的佀南三人,尧河十直接冲向先知巫会,他们不紧不慢,悬济医馆没出现,黑潮则按照命令行动。
“师父,我们不回去吗?”悬济医馆的人们暂时停留在较远处的饭店内,白胡子老朽喝口茶后说道:“巫会的人说了,此战中,我们的异术对付不了那个姓尧的,现在去徒有风险,我们又不着急,只要在接近尾声的时候,去见证肃黑时代的泯灭就好了。”
“那些人,可以吗?”悬济医馆的人似乎不太相信先知巫会。
白胡子老朽放下茶杯:“他们早有预知,肃黑的每一步他们都了如指掌,换句话说,肃黑走到哪里都会身处制异阵中,而他们,什么事都不会有。”
正如他所说,肃黑的每个落脚点都有制异阵在,先知巫会和黑潮则毫不受限制,战局变成了三个普通人面对数十个类人,这无疑是死局,但肃黑能信邪?
江炙阁的体术总能在这种时候体现出优势,对比最明显的就是戚加钰,她惊慌失措,体术本就欠缺,现在更是劣势。
尧河十不自觉站到戚加钰身边帮她击退黑潮,先知巫会开口:“左一,右二,左突袭,右盲区。”
果然按照他的预知,江炙阁击退身边的人后突袭黑袍人,但黑潮早有准备,拦截江炙阁的人表面上被击退,实则手握匕首悬置空中,江炙阁就自己撞了上去。
尧河十虽能帮戚加钰分摊敌人,可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不止四个。
戚加钰被推开,眼看黑潮跳起,手中的刀就要刺入尧河十的背后,戚加钰咬咬牙冲过去挡在了二人中间,匕首刺入右肩。
戚加钰因为黑潮的冲劲撞到尧河十,尧河十回头才看见这样一幕:“死丫头!”
尧河十回身狠踢一脚,黑潮连人带刀摔了出去,戚加钰忍不住作呕,血液流淌,她渐渐瘫倒,尧河十护住她:“你干什么啊?!”
“少废话,你倒下了还能指望我?靠……疼死了……”
戚加钰不敢动,尧河十便在原地守着她。
江炙阁忍着疼痛拔出匕首作为武器再次冲向黑袍人,黑袍人依旧不动:“三前位。”
黑潮的人站在黑袍人前面,看着地面数了数,露出笑容直对江炙阁,江炙阁右手直拳打出,黑潮防卫,江炙阁虚晃一招,左手反握匕首挥过去。
在过去的未来里,黑潮会被杀死,但面前的黑潮可是和先知巫会沟通过的,他同样虚晃一枪,并没有上前,而是一脚踢飞了江炙阁手中的匕首,而后回旋踢正中江炙阁的刀伤。
江炙阁被击退,疼痛让他有些踉跄,又被身后的黑潮补了一刀,只能半跪在地上,捂住伤口喘着粗气。
尧河十为了保护戚加钰,直接用手臂替她挡了一刀,拼死拼活还在反抗,黑袍人挑挑眉:“别费力了,大少爷还等着你呢。”
尧河十瞥了他一眼:“我也在等呢。”
随着黑袍人的指挥,尧河十身上的伤越来越多,早就被鲜血染红,但他绝不倒下,这是他的执着。
白胡子老朽带着悬济医馆的人回来,看到肃黑的惨状忍不住嘴角上扬:“肃黑的时代结束了。”
黑袍人看着有些摇晃的尧河十,笑道:“和我们看到的未来一模一样,一死两残三伤,真不知道主巫担心什么,还能有什么变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