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外形工整、略微僵硬的小型石雕上满是复杂混乱的天然纹路,丝毫没有整体的美感,一看便知没有经过仔细的遴选。
除了摆在陈列柜上的次品,店中的空旷处,整齐地摆放着各种各样奇形怪状、五颜六色的石料,他们就像陈列在花店中沁人心脾的鲜花一样,竟然也散发着悠悠异香。整个石店中充满了冷峻而婉转的香气,竟丝毫没有匠家常有的脏乱。
见到陆离站在柜台前看着那些非买品,一个头戴青灰色瓜皮帽的少年迎了上来笑道:“这些只是我以前练习用的,差得很,你想要的话我可以送你。来这里是有什么需要吗?”
陆离目光四下扫射,接着抓起了排头的那个,那是所有石雕中最畸形的一个,不论是五官还是身形都模糊非常,粗一看去就像是稍有人像的何首乌一般。
“我是想要补一下东西,不过你这么说的话,这个能不能送给我?”
少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当然可以,不过这是我第一次练习时的失败作品,你拿它做什么呢?”
陆离用手指挠了挠石雕粗糙的后脑勺,后面仿佛有一根短短的辫子翘起,他笑了笑说:“我挺喜欢的。”
“好吧。”少年点了点头,“那你需要补什么,师傅现在在里屋睡觉,我的技术虽然不太过关,但补裂的小事还是没问题的。”
“好,我需要补的东西不在这里,你能不能跟我走一趟?在东北城墙边的废弃墓园,有墓碑被雷电擦到了一下,裂了个缝,我用冰和泥土稍稍堵住了,不过最好还是早点补全。”
少年一边转身收拾用具一边摇头叹道:“雷劈的?怪事,怪事。我去和师傅打声招呼,让他出来看店。”
少年走进里屋后,不过一分钟,就听见一声愤怒的大喊:“这事你也敢接?被雷劈是老天的旨意,肯定是那人生前触怒了上天。我们不过是手艺人,别给我揽麻烦。”
说完,少年就被轰了出来。
两人相视了一眼,都无奈地笑了一下。
“你也看到了。”少年卸下了腰上的工具包,“我师父是圣教的信仰者,总有些奇怪的思想。我也没办法。要不我把东西给你,你自己去试试看?很简单的。”
“只能这样了。”
陆离也没办法,只好接过了少年递过来的一些石粉和凝胶以及其他物品,听少年讲了一遍大致的做法,丢下几个材料钱,便匆匆赶往墓地。
他照着少年所说的方法填补了那道裂缝,想了一想,在两块墓碑正前方的土壤下面埋上了一块水蓝色的矿石,只见蓝光一闪,细密的光线顿时铺展开覆盖住了两座墓碑。之后在陆离的控制下,光线逐渐潜入了地底。
“好了。以后雨就淋不到碑上了。”
陆离拍掉手上湿润的泥土,转身向来时的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