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磨合一下,之后你们要打败我指派的两个前辈。”
一炷香之前,肉山般的塔主躺在他的石板床上,一只手攥着一张文书,另一只手指向他们四人,丝毫没有长久不见的客套,直截了当地说道。
在狩猎者一行的眼里,最烦的就是读书人的繁文缛节。
他们刀口舔血就像强盗土匪,每一次外出狩猎都是压上了生命的,在这种情况下,他们的文化习惯里自然不会有儒生们的礼节和很多教派中各种各样的仪式了。
他们中稍微有文化的人,都会以自然主义的论调自居,而在外人看来,其实就是野蛮习气罢了。
肉山一张脸上被肥肉挤得难以看清表情,实际上对于这些人三年来几乎没有来过狩猎塔这件事,以他的性格自然是不可能一笑而过的。
他也看得出这些小家伙的修为就像拔节的竹笋一样令人咋舌地噌噌往上长,五人的队伍中竟有三人已经是七阶的实力,放在自己的属下里面也是拿得出手了。
三年来,江言城和从前一样安安稳稳没什么变化,但这些年轻人却是日新月异,这不能不让他有种莫名的危机感。
所以,借着这次机会,好好给他们一个下马威,免得他们太过心高气傲了,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虽然肉山并不了解陆离几人的性格,但无论如何他认为自己的判断总是对的。
村凝就总是暗暗在心里鄙视他的刚愎自用,当初他的一意孤行导致孙业失去了母亲,但这么多年来却从未悔改,又把他的性格带来的诸多弊病加在如今的家庭里,这不能不让村凝憎恨厌恶他。
然而就像三年前一样,他耍的这些小九九在陆离他们面前自然是全然失效的。他所谓的前辈,不过就是两个七阶中级的修士罢了。
正所谓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整场比赛持续不到五个回合,禹妤甚至只是安安静静地站在擂台的角落旁看着,陆离三人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结束了战斗。
当两人的护体灵力被战锤和一把碧绿的灵剑轻松撕碎时他们才察觉到自己的轻敌大意,然而十几柄蓝色光剑已经像豪猪的针刺一样将他们紧紧围住,稍一有动,难保身上不会多几个血窟窿。
肉山厚重的胸脯压在石砌的窗户上向外张望,肥肉在窗框的挤压下显露出层次分明的纹理,村凝站在他身后,眼神里是无限的恶心和嫌恶,然而却还是用毕恭毕敬的语气问道:“父亲,怎么样?”
肉山费劲地缩回身子,两只鼻孔猛地出了一口大气,狠狠地刺了村凝一眼,算是对他问题的回答。
之后他们又被交代了一些事情,便就乘着那辆简陋的马车,一路颠颠簸簸回学院去了,半路经过城里的石匠店,陆离下车和他们告了别,径自走了进去。
江言行省的气候属于典型的湿润温暖,全年大部分时间的温度都会维持在零度以上,往往是多年才会出现一次降雪的情况。
在这样的条件下,因为木制的建筑物容易受到腐蚀和虫蛀,普通人家还是多偏爱石质材料,由于在隔壁几省都有着各类岩石矿产的存在,石匠就成为了一座城市中必不可少的劳动者。
走进店中,扑面而来的就是许多新鲜石料粗糙而清新的泥土味,多数石料都来自开采的矿产,但也有少数是随手出土地里挖出,这家店陈列在窗台上小型石雕的显然就在此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