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立沉着脸,望着猩红小兽生吃活鱼的模样,强忍反胃,“我要去找狐族!”
接下来的几天,阿立跟猩红小兽形影不离,阿立亲眼看到它召出狐火来烤地瓜,结果引来了四只狐狸,二黑二白,是自幼在白仙庙碰见的那窝,只是不等阿立靠近,它们就又跳进草丛不见踪影。
阿立相当郁闷,他想破脑瓜也没想明白,从小就亲近自己的那群狐狸怎么在自己被定义为妖怪后,反而跟自己疏远了?
期间阿立有去白仙庙,果然,无论怎么冲撞都进不去。
阿立就在庙檐下坐了会儿,拿衣服下摆兜着,摘了许多板栗,在渐落的红艳大日下,走回了頔哥的秘密基地。
猩红小兽除了吃喝玩乐,就是在阿立摔跤时、饿肚子时、淋雨时······没心没肺的幸灾乐祸。阿立指望不上猩红小兽,或者说压根就不想理它,为了改善生活,阿立也会拿鱼叉刺鱼,偶尔会抓到青蛙,他还记得春妮会在山神节的庙会上买碳烤田鸡吃,但看到寻方蟆子惊恐的表情,阿立犹豫再三,还是放了。
随着群妖追随昆神离开,背青岭便愈发冷清了,一个人在旷野便格外孤独,初时还好,要忙着清整山洞跟囤积粮食,没功夫想东想西。阿立如果真是妖怪,就必须为野居做准备,不能饿了再去找吃的,否则熬不过不远的冬天,他要多抓点鱼晒成鱼干,还要搜寻一些经放的坚果,然后晾干野菜,如果有坛子跟盐巴阿立甚至能做腌菜。
每到腰酸背痛或是手指被木刺扎伤时,阿立便格外体谅蛤蟆婆婆,一个人在山中客栈过活,很难吧,不过也是有蛤蟆婆婆做榜样,阿立才更有动力。
但阿立并不心急,如果真如猩红小兽所说,自己跟它生死相关,那猩红小兽断然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冻死饿死,凭它的妖术,哪怕冰冻三尺也有出路,只是阿立不想低头乞求。
但更重要的原因是,阿立害怕自己欠猩红小兽越多,那么便与它越难分难舍,阿立内心深处,一直隐隐渴望能有一股伟力将自己跟它斩断联系。
可一闲下来,尤其在日落黄昏时,漫野茅草被风舔舐成柔顺的模样,阿立一人站在草原上便显得特别格格不入。
如果那群小精怪还在就好了,阿立时常这样感慨,不过没过多久,阿立还是碰到了几只。
那是起雾了的一个清晨,阿立前一天夜里在火堆旁熬夜编出了两只竹筐,所以睡得很沉,直到阳光晒破薄雾,才被咿咿呀呀的呼喊声吵醒,阿立本以为是普通野兽,拿着鱼叉小心走出山洞,没想到瞧见了那只有名的小山猴,它既是晚颜关的送信者,更是河马姑娘日日诅咒的大魔头,同时,它也还曾为晚颜将军所化的思乡萤指引方向,虽还不是妖怪,但阿立对它格外敬重。
小山猴见到阿立,张开长长的双臂发出高兴的咯吱声,直到看见猩红小兽,顿时跳回树干上,呲牙低吼。
猩红小兽毫不示弱,咆哮回击。
小山猴便不再纠缠,在树林间晃荡着,眨眼就失去踪影。
阿立来不及责问猩红小兽,就赶紧追了上去,最后在三不猪石像旁看到了一只瘸着腿还瞎了一只眼的寿星西瓜虫、一只折了翅膀的鬼面瓢虫、几只明显带有敌意的大刺猬。
“你们是走丢的吗?还是不愿意背井离乡?”阿立气喘吁吁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