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确实是有差事……只是老爷临走前并未和我说清楚而已,怪我嘴瓢,说错了……确实是有些差事,要一两周之后才能回来。”
“原来如此……”容愿看着芷卉,总觉得她哪里有些不对劲……她是身体不舒服吗她和爹爹之间又到底隐瞒了些什么
北山坡之旅十分愉快,三个女生之间不存在芥蒂,无话不谈,容愿和筱筱也沉浸于这情景交融的美丽画卷之中,正像少女般的率真,将源自于内心深处的开心快乐一览无余地表现在脸上,容愿也如愿以偿地把筱筱带回来的甜果子吃到腿软,这期间,甚至还和筱筱学了点儿三脚猫的功夫,虽然不知道能不能真的派上用场,但跳起来从树上打几个果子下来,还是够用的。
筱筱这次真的没有骗她,只是……这遍山的果子,又怎能全是个大味甜的呢
芷卉虽然也被这欢悦的氛围所渲染,可自己心结中所系毕竟不是件小事,容凡离开前随她说的一句句话好似烙印般篆刻,甚至不停地在她眼帘中如幕剧般浮现,芷卉整日活在这难言的忧虑之中,还要想办法用微笑掩饰这背后的一切,她不仅担负着整个容家的命运……而这一切偏偏还没法告诉容愿。
一个十三四的少女,要是知道自己的爹娘再也回不来了……会怎么……
但事情已然发生,单靠一个女子又如何能瞒得下去,金州这张纸终究要被大火给冲破,芷卉也知道,一定要在所有事情登于台面之时将容愿安全无恙地带离金州。
回客栈的路上,她一边装作与二人闲聊,一边用余光打点着包裹中的盘缠银两,大致算下来,这些东西差不多值二十两银子,记得老爷说过,让自己带着容愿逃往安岁,金州的物价相对于别的地方已经很高了,如果自己省吃俭用,这些钱不仅能撑个数把月,还能靠着自己这么多年学来的针线活手艺,在安岁撑一个小裁缝铺子……这样以后的生活便不用再愁了。
“芷卉,你总在想些什么感觉你这两天怪怪的……”
“啊……倒真的有一件事情……”芷卉尽力压制住自己的情绪,顿道:“老爷来信。说让咱们离开金州,去安岁暂住一段时间……”
“嗯为什么啊”
“老爷说……他的事情一时半会儿解决不了,又苦于这儿没人照顾你周全,你看……筱筱姑娘也说了,金州最近很乱,所以也是怕你在这儿有危险,去安岁那边有你的亲戚可以看护你。”
筱筱听此,也停下了脚步:
“没事的,要是容叔叔时间久脱不开身,容愿完全可以在我家住上一段时间,有我爹爹在,一切都会没事的!”
“筱筱姑娘,这件事怎么好意思麻烦你呢”
容愿稍作迟疑,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是啊……筱筱,我就不去你家添麻烦了,我还是去安岁那里吧……就当做是我外出旅游啦!”
筱筱牵住容愿的手,低头道:
“只是不知你此去……要多久才能回来,唉……你走了,我没有理由跑出来玩,就只能帮着爹爹在店里面干活了……”
“哈哈哈,这还怪上我了!”容愿将筱筱的手环扣在内,又拍了两下:“放心吧,爹爹一两周便能回来,爹爹回来,我也就回来,你说是吧,芷卉”
“嗯嗯!是的,筱筱姑娘,要不了多久,容愿就会回来的!”芷卉抿着嘴唇强撑笑容道。
“嗯,那既然这样,待回去我帮你整理些行李,你就快些离开吧,莫要误了行程!”
“嗯!”
容愿和芷卉二人在凌云客栈稍作休整,准备酉时趁天未大黑出发,她们雇了日夜兼程的马车,快的话不出两日便可抵达安岁。
可令芷卉没想到的是,自己终究还是晚走了一刻,就差一刻……容愿也许就看不到那令她心智土崩瓦解、难以忍受的一幕。
筱筱和净天和(净极和筱筱的父亲)站在客栈门前一同为两人道别,筱筱走上前,轻抚着容愿额前的两缕碎发道:
“容愿,我会想你的,等过些天回来的时候,一定要第一个来找我!”
芷卉心里暗自叹气,这一别,不知还能不能回来金州了……起码要等自己把的裁缝铺安顿好,才行吧……
容愿学着江湖上的惯用礼数,双手抱拳,正式中又带了几分滑稽,四人见状,纷纷开怀大笑,一本该怀着伤感的离别,被这一个小小的动作给化开了……
“好了,容愿……”净天和蹲下,摸了摸容愿的小脑袋瓜:“路上注意安全,别误了休息!”
“嗯,叔叔,我记住了!”
“砰!”容愿话音刚落,只听城西一阵火光冲天的炸裂声,众人闻声看去,那边不知何地,突然燃起了熊熊烈火,浓郁的黑烟滚滚上流,熏得城西乌烟瘴气。
净天和死盯着那黑烟,眼神循着烟气慢慢下挪,似乎寻到了火的源头,他眉头紧皱,长咽一口气,嘴里喃喃道:
“这方向……好像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