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柳走了,我懊恼回到家中,坐在沙发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忽然响,我接是老林打来,老林说他打听到孙学诚的下落,他正在滨海度假村酒店里快活,明天早上他准备赶往滨海度假村找他,叫我也去。
滨海度假村离我家要一小时车程,第二天早晨我又接到老林的电话,他说他有急事要做,让我先乘车去滨海度假村,托住孙学诚,等他来到,不要让他溜了。
我便去乘大巴,去滨海度假村。
大巴车在公路上行驶,还是清晨,公路上车辆不多,大巴车开得轻快,车上放着柔和的音乐,却舒缓不了我心中的愤郁。
车到海边停下,我随其他人下车,前面是度假村,我走过去,转入酒店,我在大厅上看到了孙学诚,正靠着沙发舒服地喝着咖啡,他没看见我,我拣了个角落坐下,监视着他,不让他看到我。
过了会,孙学诚喝完咖啡,从沙发上站起,向客房走去,我立即起来,在后面偷偷跟着他,见他走进3021房间。
我打电话给老林,说孙学诚在3021号房间。老林说他车快到了,叫我在房门外拦着,不能让孙学诚离开,他立即赶到。
我堵在门外,过了一会儿,门被拉开,孙学诚提着箱子准备出去,见我站在门口,愣了一下,然后笑着说:“是你滴水,你怎么会在这儿?”
不愧是老狐狸,这时候他还跟我装傻,我说:“孙总,林经理叫我在门口等你,他有事跟你说,你先别走,林经理很快就到。”
孙学诚听林经理就要到,心里有些慌,但很快强装镇静,毕竟老狐狸,他笑着说:“滴水,你怎么能听林经理的话拦我?我有事情要处理,你和林经理说有什么事电话联系,你让开,让我出去。”
“不行,你不能走,等林经理来了把话说清楚再走,林经理就到了。”我没有让开,堵在门口。
孙学诚开始恼怒,用力推我:“你走开!”
我差点被他推倒,晃了两下,稳住身子,用力拦他。他要推开我,我也推他,我用双手推,他一只手拿着箱子,单手推不过我,被我推进房间。
他忽然挥动箱子砸我,箱子砸中我的肩膀,我撞向柜子,怒火升腾,看见柜上一个雕像,我失去理智,也没多想什么,攥住雕像就砸了过去,只听“噗”一声响,雕像砸在孙学诚脑袋,孙学诚闷声倒在地上。
我杀了人?看着孙学诚倒地不醒,我惊慌失措,脑袋一片混乱,双腿不停颤抖,想赶紧逃出房间。
我逃出了酒店,耳朵仿佛都是警笛声,我慌不择路,沿着海岸跑,跑了很久,跑进一片海滩里,海滩里的沙子细碎松软,我踏在上面却没有感觉。
我在海滩跑了很久,跑到没力气,瘫倒在沙滩上,我身体朝上,手脚摊开,烈日直晒我的脸。
阳光真是猛烈,没晒多久,我的身体发烫发热,像在熔化。
我渐渐昏迷,失去知觉,感受不到疼痛。
我的身体正在蒸发,我感到绝望,开始死心,索性就让它蒸发。
蒸发就蒸发吧!我不是叫一滴水吗,就让我蒸发成气,升到天上变成雨,再掉落海里做一滴水吧!
我果然化气蒸发,升上了天空,在云层里激烈碰撞,遭受雷劈电击,我也不感到痛,可是我没有形成雨,从云层掉落下来,我竟变成一只大海鸟,翱翔在大明的海上。
为什么我说我变的大海鸟是在大明的海上翱翔?因为我看到许多悬挂着大明旗帜的船在海上航行。
我一滴水变成一只大海鸟,回到了大明,在大明广阔的海域上空翱翔,我看到:
海
浩瀚的大海
巨浪拍天的大海
比天还要广阔的大海
比天还要强健的大海
比天还要雄奇的大海
这是大明的海域,有一艘船在这片海域上航行,船很大,长有三十多丈,阔十来丈,高也有好几丈,桅杆高处挂着大明的龙旗。
这船上有一帮从海外泛货回来的商人,其中有一个二十七八的汉子,名叫张来贵,徽州新安人,他是第一次跟人走海泛货。
张来贵今年倒运,他年初运了一批滋补品到顺天府贩卖,却正遇上大明永乐皇帝迁都,顺天府许多王公贵族都迁往应天府,他的滋补品没王公贵族要,眼瞅着滋补品变质,只能亏本卖掉。
药材生意亏了,张来贵又贩起纸来,又从徽州运了批纸去南昌府卖,不曾想半路遇上山洪,把车给冲了,他的纸张全浸烂了,只能只部倒掉。
张来贵损失惨重,闷闷不乐来到南昌府,在朋友的引荐下认识了一帮走海泛货的商人,这帮商人与张来贵谈得欢洽,撺掇张来贵和他们一起到广东,从广东出海去耶婆提国做生意。
张来贵被商人们说动了心,想自己从未出海,不如跟他们出去,看看海上风光。于是,张来贵跟着商人们来到广东口岸乘船,经过一个月的航行,抵达耶婆提国。
张来贵进入耶婆提国后,发现这里商品丰富,珍珠玛瑙金器银器香木染料非常多,都相当便宜,便掂量手头的钱,买了些珍珠银器,拿回去卖。和张来贵同来的那些商人都收购很多,他们购完后将货装载上船,然后随船回大明。
张来贵在船上,看到雄奇的海景,异常壮观,心中赞叹不已。但海域广阔,航行久了,也无聊起来,商人们晚上在船舱睡觉,白天便在甲板上散步说话。
这天商人们在甲板上散步,有一位叫陈大强的商人对张来贵说:“张兄,你拿那么少的货,回去赚不了多少钱。”
张来贵笑着说:“今年倒运,做生意亏了很多钱,现在手上钱不多,只能拿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