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路走了一半,离码头还差一半距离,花螺被人替换,她不抬金牛,腾出身来,一个人走到金牛前头,张开手臂,舒展身姿,跳起舞来。
花螺今天穿一身花衣裳,打扮得花枝招展,把鬼神盗的凶悍都给隐藏,增添了许多妩媚,让人意想不到。她从人群中轻踏出来,跑到金牛前头,欢快地跳着。
在花螺带动下,横塘岛女海盗们纷纷参加进来,热情奔放地跳着舞。没有锣鼓的伴奏,也能整齐地踏着舞步,她们像一堆花螺,撒在大海中,随着潮流旋转。
跳舞是快乐的表现,像鸟儿快乐时跳过枝头,像鱼儿快乐时跃出海面,像蜜蜂快乐时扑向花丛,花螺们的精神兴奋到极致,手舞足蹈,身体也跟着宛转变化,浪出人火来。
海浪在欢腾,巡游队伍欢声雷动,抬金牛的人热情洋溢,金牛在前进,阳光照在金牛身上,焕映出璀璨的光芒。
花螺们走在巡游队伍前面,她们边走边跳着舞,为金牛开道,为游行增添欢乐。
龙胆母在欢笑,蓝升在欢笑,水母姐在欢笑,罗春只在欢笑,他们也有节奏,脚步随着韵律踏动。
蓝升笑着说:“今天是好日子,贵岛喜庆欢乐,兄弟姐妹们欢歌跳舞,真热闹,太有意思了,姐妹们舞跳得真好!”
“是呀!”龙胆母笑着说:“每年这个时候都是俺们岛最快乐的日子,俺们全岛人都踊跃参加,共庆金牛开岛。先岛主就是看到这个节日让岛上人快乐,才每年都举办一次。”
“神牛开岛,去芜除秽,驱逐虫豗,廓清海国,给贵岛带来繁荣昌盛,确实是值得庆祝。”
“蓝岛主,你们梧屿岛有没有类似金牛巡岛这样的节目?”
“龙岛主,我们梧屿岛比较平静,没有贵岛这样欢乐的节目,以后我们也要学贵岛,举办一些热闹的节目,让兄弟们快乐,让整个岛也喜庆欢乐。”
七哥八哥在后面抬架子,八哥抬得正高兴,身后七哥拍他的肩膀,说:“八弟,蓝大说咱们岛也要举办一些热闹的节目,你想咱们岛应该举办什么节目?”
八哥想了想,说:“这个金牛巡岛挺热闹挺有趣,要不咱也抬金牛巡岛。”
“不好不好,人家金牛巡岛是有故实,庆祝神牛开岛,咱又没有神牛开岛的事,抬什么金牛,不好不好,再想再想。”
“哦,对,咱岛没有神牛开岛,那咱应该举办什么节目?”八哥摸着头想了半天才说:“咱们海盗船旗标是‘蓝鳍’,要不咱们抬蓝鳍金枪鱼巡岛。”
“这更不好,‘蓝鳍’只是标志,没纪念意义。”
“对,标志没纪念意义,不过咱想不出其它东西了,七哥,你说咱梧屿岛应该举办什么节目?”
七哥正要说出自己想法,队伍忽然爆发出欢呼声:“码头到了!码头到了!”声音异常嘈杂,淹没七哥的声音。
巡游队伍已经到了码头。码头前海浪一层层涌动,冲刷岸上的青石,青石挡住了海水,只靠岸部分被沾湿,其它都干着,阳光照耀下,异常地火红热闹,码头周围虽然没有插立任何旗帜,却到处彰显喜庆的氛围,欢声笑语不盈于耳。
花螺们跳舞跳到了码头,向两边分开,让出一条道,让抬架子的人往前走,把金牛抬到前头。
龙胆母抬着金牛往前走,到码头边停下,她对身后的蓝升说:“蓝岛主,金牛巡岛第一站到了,俺们把金牛放下来——”然后又高声说,这是说给其他抬架子的兄弟听——“兄弟们,日映码头,金牛歇脚,放轿!”
“唉!日映码头,金牛歇脚,放轿!”
众人应声把木架子放在地上,然后大家退回到人群中。
所有人都聚拥在码头上,金牛被抬到码头前,离岸很近,头冲着大海,龙胆母、蓝升以及众鬼神盗都在金牛后面围成一圈。
大家安静下来,不再喧叫。龙胆母向前几步,走到金牛旁边,面对大海,高声诵读《颂神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