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寒想,就算他是家中的老大,也没有权力对小妹的事情横加干涉,他对下面那人回了一礼,转头望向苏天清,微笑道:“走吧,我们也去吃饭。”
苏天清自是点头称好,一行人饭食毕,稍做休整,因为距离武参阁开阁的隅中时分还有不少空隙,一队人便不疾不徐走向荒天府,易欢与他们同行,队伍里自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路上,苏晓寒已看到许多才俊一脸沉重,飞快从他们边上跃过,若是有人跑的自己还快,那必然是咬眼冷视,像看到了平生大敌,于是自己的步子必然是再快几分。
长街上竟现出身法齐动,你追我赶的奇景,生怕自己落后一步,便占不到先机一样。
苏晓寒一行,哑然失笑,连诏令也看不清吗,隅中开阁,便是在街上超人十步,百步又有何用,不是照样进不去嘛,图个心安吗?
果然,当苏晓寒一行终到那座比之鎏金飞鸿台的雍容仍是不弱半分的九层高阁时,有披重甲的卫士插手伫立阁门之前,一干人不可前近一步。
站在前列的一些才俊,眼神急切而又火热,双脚四处踱步,看的出是一秒也等不下去了。
这时便有一个十分有趣的怪象,越是急切,越是靠前的,反而大多数的实力,算不上多么顶尖,有气窍境以上功力的人也只是寥寥几人,越往后却功力越盛。
苏晓寒一行人落在后面,抬头看着眼前那方红金色有火雀纹写着武参两字的匾额,苏晓寒心中也绝不平静。
今天是否便是他得窥荒王绝学的一天,他虽心底一片炽热,但却克制形骸不动声色,无声处却有惊雷。
他握住了拳,倘若这便是机缘,那么今日,无论前路有多少艰难,他都一定会把那份属于自己的一份抓在手里。
小时候父亲教他识字,曾经告诉他一个道理,做人总是要谦逊淡和,有怀谷之心,但是有些事情,有些东西,谦让便成了虚伪,是自己的,实实在在是自己需要所念所执之物,自要当仁不让!
某刻,“通渠安钟”再次长鸣,武参阁阁门自开,四方重甲卫士分开列于两行,为众人让出一条宽阔大路。
这时场中几百余人寂静一片,没有人会在自己的武道大途上开玩笑。
众人从外面看,阁子内一片漆黑,天光照到了阁中,好像被黑暗尽数吸收,难进寸步。
未几,站在前方的,已大步迈了起来,有的兔起鹘落,一头便扎了进去,场上登时热闹了起来。苏晓寒和周围人眼神交流,而后几人随着大流,便一起拥进了这座坐落在每一个武人心头的武阁。
眼睛从亮到暗,一陈炙烈的白光,苏晓寒眼前豁然开朗,异彩横生,有大世界浮现。
每个进到阁中的人,一定是先呆立而后被震撼到无以复加,谁都不曾想到眼前竟是这样一幅魄丽简直到神异的景象。
苏晓寒看着眼前的一切,啧啧称奇,他瞪的透亮的眼睛里倒影出各种色彩,苏晓寒心头长呼道:原来,武参阁是一座能镇压盖代气运的奇物啊。
众人眼前,有波澜壮阔之景。
没有书架,没有定式,没有划分,只有一本本武学典籍在武参阁内演化万千,众人踩在像是金晶透明的地面上,周围有数不胜数的各色功法武学,散发出各色异彩,透过地面再反射到阁内,直将众人站的地方演变成了梦境,幻境,仙境,简直超出了常人的想象,到达了一个众人从未接触过的世界。
苏晓寒经过了刚入阁的惊艳和感叹,他很快能收敛心神,真正仔细观察起了武参阁内这方琉璃洞天,渐渐的他发现了很多有趣的现象。
每本功法基本上都会有自己的特性,武功,身法亦然,比如苏家的“冰玄破浪劲”,寒,坚,厉,可一言蔽之。
又比如林家的“青木乙生诀”,生气,绿意便是整本功法的特性之二。
到了阁中也一样,武参阁更是将每本武学都以它最根本的特性呈现了出来,苏晓寒一眼扫去,有青鸟长啸,有蛇盘虎距,有长剑剑气肆意,有钟楼镇地岿然,真看得他眼花缭乱,此间武学,繁盛到了恐怖的地步。
在这武参阁内,它不仅赋予了武学特性现化的奇象,更让苏晓寒感到惊异的是,这些武学仿若拥有了灵智,拥有着自己的威势。
二三流功法比比皆是,逢人便在身边环绕,便是苏晓寒刚进来不久,身边少说也聚集了几百本二三流之类的功法,而且数量还在不间断的增长,一些吸引力稍差的才俊,身边也有几十本此类的武学,而二流以上,一流功法,不仅自身异象更加浩大,一般的功法根本不敢靠近,自成领域,像是武学进境极深的武道高手般,而且,有清高自负之意,一般的人根本不会接近。
这让不少才俊很是苦恼,自己进来本来就是为了求得更为上乘的绝学,但是郎有意,绝学却无情,不禁让人气结。
苏晓寒边走看看,嗖!嗖!不断有一流功法向他周身涌来,挤得很多二三流的功法已经没有了生存的空间,到了最后,竟有超过五十数的一流功法,在苏晓寒身边成环,异象纷呈,映得他愈加不凡。
阁中有无数目光被吸引过来,众人大惊,不禁侧目,许多人当下已将苏晓寒当成了天人,眼中格外复杂,有惊羡,有热切,亦有挣扎嫉妒。
苏晓寒不曾停下脚步,并没有在乎周身这些一流功法的热切,他还在感知些什么,因为这方天地,还有比一流更上乘的功法,它们在更高处的上空睥睨着所有功法,所有武学,和所有的才俊。
“荒王的传承到底是什么呢,我该怎么找到呢,三阳玄脉也还是没有反应,还得继续。”苏晓寒平静的想道,也平静的继续找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