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务观站在院落中,手中握着那块木质碎片,手指摩挲着上方的朱砂印迹,沉思着昨日交锋的过程。
许多刚开始没注意到的地方,开始慢慢清晰起来。
不出曹务观的意料,对方果然对青雾峰这里的一举一动了若指掌。从刚开始,对方就将目标锁定在了陈煜的身上。直到现在,曹务观可以肯定,哪怕这边什么都不做,对方也会将那妖修送上门来,当做诱饵。
而将柴度藏起来作为后手,则成了这场交锋不至于惨败的关键。昨日在宋暮雪的引导下,这边一行人直扑妖修的藏匿点,也让对方所料不及,在阴差阳错的情况下打乱了他原来的布置。
但就算这样,对方的应对也已经让这边吃尽了苦口。青雾峰七人受伤,青雾峰少主陈煜失踪,自己也受了轻伤。
依靠着柴度没有让对方脱逃,却也没有得到什么特别有价值的线索。曹务观深吸了口气,对方的实力和谋划远超自己的想象,这次真可谓是场完败。
“师兄,”宋暮雪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她有些急促道:“师兄,陈煜找到了!”
曹务观闻言,迈步就要走去,却被宋暮雪拉住道:“师兄,他受了很重的伤,柴老也在帮忙医治,还是晚点去吧。”
曹务观点了点头,“找到了就好,是在哪里发现他的?”
“听将他拉回来的人说,似乎是在那座山洞外不远处的一片树林中找到的,发现的时候已经气若游丝了。”宋暮雪转述着当时的情况。
见曹务观皱着眉头,似乎很是忧愁的样子。宋暮雪出声安慰道:“师兄不用担忧,昨日幸亏留了十几人在这岱西村内作为后援,加上此行他们带足可丹药又有柴老出手,我想陈煜不会有事的。”
曹务观闻言抬头看了看宋暮雪,笑了起来。
“我并不是在担心陈煜,我只是在思考对方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宋暮雪一脸惊讶地看着曹务观道:“你不是在担心陈煜啊?”
曹务观一边向前踱着步一边说道:“对方既然处心积虑的抓走陈煜,那就必定不是为了取他性命,若真要杀了他,他也活不到今天。”
“那他的伤?”宋暮雪想起陈煜那副惨样似乎不像是假的。
“伤是真的,看着惨不忍睹,但一定不会伤及性命。这一点,等一会见了柴老,问一下就能知道了。”
宋暮雪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曹务观道:“这……这是不是太匪夷所思了。师兄如果按照你这个逻辑,既然要放了他那又为什么要抓他呢?这没道理啊……”
曹务观停下步子转过头看向宋暮雪,“这也是我在思考的问题。对方从我们手中逃开到被柴老发现,中间相差的时间最多也就半刻,这么短的时间,他能做什么呢?他想做什么呢?”
被曹务观就这样盯着,宋暮雪只觉得脸颊都开始发烫,她立马转过身,背对着曹务观道:“师兄都想不明白,我……我哪能知道……”
就在这时有人来到小院口上,禀报到:“宋小姐,曹先生。陈公子已经脱离了危险,周村正特意让我来告知。”说完那人便快步退走了。
“走,去看看。”说着,曹务观向着外面走去。宋暮雪在他身后道了声“师兄等等我。”也跟了上去。
陈煜被抬来时,浑身染血,在村府门口等待的周不才看到这一幕只感觉晴天霹雳,脑海中一阵天旋地转。
昨日听说陈煜失踪了,周不才彻夜未眠,在村府内长吁短叹了一整晚,到了早上的时候鬓角都愁出了白发。
好不容易传来消息说找到了陈煜,结果却是这番模样。周不才恨不得和陈煜换个身,哪怕再多挨两下他也心甘情愿。
在一番漫长的等待后,当听到陈煜已经性命无忧的消息后。周不才双膝跪地,双手合十对着苍天拜了又拜,最后一脑袋磕在地上,那叫一个实在,说不出的虔诚!
起身时额前已经多了个大包,他也感觉不到疼痛,只觉得浑身舒坦。
当曹务观与宋暮雪来到村府门口时,只见额头顶着大包的周不才正与坐在台阶上的柴度聊着什么,似乎还挺投机。
见到有人过来,是之前见过的神仙,周不才赶紧躬身拱了拱手,似乎生怕打扰几人说话,他很自觉地便向府中走去。
只是离去时,那句偷偷提醒柴度的话让曹务观哭笑不得。
“老柴,这些可是仙人,你这个做脚夫的虽然一把年纪,可也得多多留神,万一出了岔子怕是要倒霉,到时候可不要怪老弟没有提醒你。”说完还不忘拍了拍柴度的肩膀。
待他离远了,曹务观上前对着柴度拱手行礼道:“柴老。”
柴度站起身点头示意了一下,又对着宋暮雪欠身道了声:“小姐。”
宋暮雪此刻也没有心情客气,一把拉住柴度道:“老柴,陈煜伤怎么样了?”
柴度回到:“经老夫检查,虽然说全身伤口较多,可并没有一处伤痕是致命伤。相对来说背部的一处伤口比较深,不过避开了脏器。目前因为气血流失了较多,因此还在昏迷中,不过并没有危险。”
宋暮雪对曹务观道:“师兄,真让你说对了!”
曹务观并没有回应,从怀中拿出一封信笺交给柴度道:“柴老,烦请将此信递呈掌门。”
柴度收过信笺点了点头道:“也好,今日正好有熟人路过此地,让她带去最好。”
“熟人?”宋暮雪愣了愣神,“我们天剑门漂游在外,能与柴老算熟人,还能见到我爹的……”
突然宋暮雪跳着脚欢呼雀跃道:“是青姨!青姨要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