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信纸,观瞧了一遍,掌心化气一震,信纸瞬间成了粉末,化风而去。
王横拍了拍手,对着黑洞洞的寺庙深处喊声道:“此去经年,当是物是人非,师伯又何必念念不忘?”
语音刚落,黑暗中闪过两道银斑,两柄阔刀携风直面而来。
王横立身相迎,不避分毫,伸手双指合并,对着飞来双刀一抹,那双刀贴着他双鬓飞过,炸起身后尘土无数。
那寺庙中传来一声雄厚的男声:“既是物是人非,王堂主有何故来此相见?”
王横笑了笑,面对着那寺庙席地而坐道:“不为前尘,而为将来。”
“前尘散尽,有何将来?”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过去的终不再来,可未发生的却仍可改变。敢问师伯,可敢赌上一赌?”
沉寂片刻后,那寺庙中突发爆发出一股爽朗的大笑声,接着只听有金属击打之声由远至近。待那金属之声来到近处,王横俯首躬身道:“王横,见过师伯。”
“戴罪之身,当不起王堂主此礼。”
声似惊雷,洪亮刚毅。闻声看去,只见在那山门处站着一个高大健壮的和尚。
那和尚身长八尺,虎背熊腰,目如铜钟,半裸着上身,身上各处穴道皆被龙头钢针刺入。
脚上捆绑着碗粗的铁链此时绷的笔直,一直延伸向那寺庙的深处。
王横心中暗叹,哪怕被封住半身八十一穴依旧可凭气血之力将双刀丢出这等威力,烟雨双雄果真名不虚传。
只可惜,一死一囚,双星皆陨落,成为他人饭后谈资。
想到此处,王横开口道:“师伯,如今烟雨楼再入危局,我此来便是请师伯出山相助的。”
“王横,你应当知道,即便我想帮你,也帮不了你,也不能帮你。”和尚开口道。
“自然是知道,所以今日前来,特带了掌门手信交于师伯。”说着,王横从怀中拿出一直书信,摊开递呈到和尚面前。
那和尚打眼一看,一把抓过书信,又仔细观瞧了一阵开口道:“这书信所言之事可是当真?”
“掌门亲笔,自是真的。”王横点了点头道。
那和尚闻言又将那书信看了遍,随后还给王横道:“我困在此地,如何能够帮你?”
王横解释道:“师伯,不敢相瞒,烟雨楼内此时不知有多少对方暗棋,若是门中之人行事,恐难避耳目。遍观烟雨楼只有师伯,置身事外百年,世上知师伯仍健在者已经寥寥无几。师伯早年名动天下,遍观各派奇招秒术,定能有所收获。”
“要我去往何处?”听了王横的话,和尚直接开口问道。
王横笑了笑,没有说话。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鬓发,又指了指身后的两柄刀,抱拳躬身便离开了。
和尚脸色一僵也没有追问,待王横走后双手对着那两柄阔刀隔空一抓,没入地面三尺的刀瞬间被抽了回去。
和尚提着双刀回身向寺庙内走去,一边走一边笑骂道:“小畜生,还真是不肯吃亏!”
浮云流转,正好透出一抹月光打在那刀柄之上,只见那刀柄上有处浅浅的凹痕,借着光影,隐约辩出一个“宁”字。
六百里外,黑云如墨,遮住了窗外的月光。朱九天收回目光,也收起了万千思绪,回过头看向自己所处的屋子。
上下打量了一番,一张床板,两张靠椅,三盏油灯。
想着上次与王横见面时候的昏暗房间,朱九天自嘲道这次住宿环境算了改善了挺多,起码窗户看着还挺大。
躺倒在床板上,回想着不久前发生的事。根据三个妖修的表述来看,似乎他们选择猎杀自己与真正的目的并无关系。
这事看着奇怪荒诞,细细想来却又觉得其中不乏有用的线索。对方花了这么大力气,甚至动用了阵法和足足三人,居然只是为了杀自己?其间缘由只有仇恨而已,可如今谁能与自己有这样的深仇大恨?
要说这几天与自己有过节的无非郑一山与秦时月,或许还能加个白羽,可双方矛盾并没有激化到某一方非死不可的地步。
越想越乱,越乱越没有头绪,朱九天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突然听到身边有悦耳的声音传来,清冷悠扬。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那黑衣女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朱九天的房中,此时正立在床前,面无表情地看着朱九天。
朱九天起身面对着那半张伤痕累累的脸庞,拱了拱手道:“遵王横师叔之命,相关之事无可奉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