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呼啦”一声,砖砌的地面上出现一条暗道。只见那暗道口足有八尺见方,其中隐隐有火光跳动,青石板铺就的石阶层层折转看不到尽头。
过了片刻,一串沉稳的脚步声从那暗道中传来。杨天雄心中感慨,这老头还真不一般,居然在这地下挖了个冶炼炉子,八成是没登记在册的黑坊。
星月帝国对金属矿藏以及冶炼方面的管理异常严格,除了禁止个人开采矿物、冶炼金属,开设冶炼炉子或者相关涉及行业都需要上报州府等待审核、批准。
除了各大修炼门派外未经上报私设冶炼设施一经查处那就是抄家的重罪,可就算如此一些大家族或是朝中大员的家中依旧会明知故犯。
当然,他们的目的并不是想要和星月帝国的皇室对着干,星月帝国的皇室为了保证对国境的绝对掌握,无数爪牙遍布全国各地。像制造冶炼炉这样的大工程自然是躲不过他们的眼睛。
因此这样的事情一经上报那可是送了皇室一个不小的把柄,若是日后你稍有不臣之心仅凭这一条理由就足够让你粉身碎骨。因此发展到回来,家中不设冶炼炉的大臣反而成为了皇室们最是忌惮的对象,而那些明着知法犯法的大臣不但不会受罚,反而还得了个忠君爱国的好名声。
当然这些大臣加的冶炼炉绝对不会像梅老头一般开火,造个路子那是忠臣,但是如果你敢开火那可就是反贼了。
四名身形健硕,皮肤黝黑的大汉抬着一个黑铁木制作的刀架走了出来。
那刀架之上赫然摆放着一把阔背大刀,刀长四尺三寸,刃如两寸白雪,柄首装饰一狰狞兽首,刀身通体乌黑隐隐可见点点星光闪烁其间。
当刀架落在地砖上时,只听“砰”的一声响,下方的地砖应声崩碎,这刀的重量可想而知。
刚才还想着离开的杨天雄,此时像是见了玩偶的孩子一步便来到了刀架之前,俯身在哪刀架之前仔仔细细地来回打量着这把神兵。过了良久,他冲着梅老头笔出大拇指赞了声“好!”,可眼睛却根本没有从那刀上移开过。
梅老头见他一脸陶醉的模样从身后的腰带上摸出一个酒葫芦,咕咚咕咚灌了两口道:“试试手,但不许坏了我的东西!”
杨天雄早已经急不可耐,他一把握住刀柄向上一带。刀离开架子的瞬间,坚韧堪比精铁的黑铁木架发出“咿呀”一声,像是挣脱了沉重的束缚得到了解放一般。
杨天雄手中刀起刀落,如浪花翻涌,在空中舞出一片星河。梅老头抚了抚自己的山羊胡,微微额首,杨天雄虽然被困寺中百年,但这手刀法依旧出神入化,与过去相比毫无褪色。
杨天雄行完一套刀法,梅老头抚掌大笑道:“妙哉,妙哉。不愧刀术大宗师的名号,也不枉费了这块上好的星辰陨铁。”
“梅帅,你这锻打的功力也是丝毫不减当年呐。”杨天雄一脸怜惜地轻抚手中的刀身,随后从怀中拿出一条白布将刀系了个结背在了身上。
“就此别过,后会有期!”说着杨天雄抬步就往外走去,身后传来梅老头的训斥声:“臭小子,来时候不知道带礼物,去了还不付账,别再让老夫见到你!”
杨天雄脚下一顿,却是没有回首,功法运转,身如生翼,高飞而去。
梅老头坐在椅子上没有起身,看着杨天雄离去的地方久久不能挪目。也不知这样坐了多久,当百褶裙的女子手捧一条薄毯走入堂中时,梅老头已然入眠。
手下的丫鬟刚要唤醒梅老头,女子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打扰,她压低声音道:“祖爷爷已经很久没有如此安眠了,切勿打扰。”
说着她上前将薄毯轻轻地盖在梅老头身上,离着近了她才发现梅老头苍老的脸庞上两条泪痕隐约可见。
青雾峰的一间客房中,虽已是丑时四刻却依旧灯火通明。曹务观端坐于太师椅上,眉目紧锁,杨天雄抱手坐在一旁,同样是愁眉不展。唯独宋暮雪,此刻已然趴伏在一张茶几上,遨游梦乡。
“徐敬忠……南谷雾岭……”曹务观低声反复念叨着这两个词汇,过了良久曹务观突然开口道:“不是徐敬忠,此事定是他人所为。”
杨天雄回过头问道:“何以见得?”
曹务观看了看杨天雄欲言又止,杨天雄凝了凝眸:“有何难言之隐?莫非是我不能知晓的事情?”
“唉……本不愿与前辈提及此事,只是如今不说恐怕更是麻烦。”曹务观叹了口气,“两年前徐敬忠便已经油尽灯枯,修为尽失。当时星月皇室替江州白家求到天剑门希望能出手相救,恰逢当年新皇登基,着实不能让徐敬忠在那时离世。于是掌门便亲自去了趟白府,用丹药和灵气吊住了他的性命。”
“宋永修去过白府?”杨天雄一脸惊异地问道,似乎听到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
曹务观看着杨天雄不禁奇怪,原本以为作为徐敬忠旧部下的他听到这个消息多少会有情绪上的波动。但现在一看,似乎杨天雄更加关心的是掌门去白家的事情,曹务观不禁在心中猜测,莫非掌门与徐敬忠以前有什么过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