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身为掌门师傅的徐天拄着拐杖向前挪了两步,一副吃力的样子,戚逢春刚想上前搀扶却被他灵巧的躲过。
随后徐天语带悲伤道:“正好你们都在,我确实有话要与你们谈谈。我师弟冯元培是个福浅之人,膝下无儿无女,为烟雨楼效命一生。如今他时日无多,只想收个徒儿,圆了自己的念想,同时也算是给我们烟雨楼瀚海一脉留点香火,不知你们是何想法?但说无妨,老夫一定洗耳恭听。”
坐下众人眼观鼻,鼻观心,谁都不肯开这个口。徐天扫过众人,将目光落在章啸天身上开口道:“啸天,你是老夫的弟子,你来说,你有什么想法?”
被点到名字,章啸天赶忙应声道:“弟子并无想法,一切全凭掌门决断。”
戚逢春眉头一跳,刚才就他这个师弟反对的最是不卑不亢,如今却是一脚皮球踢在了自己身上,刚才那股有理有据的样子荡然无存。
这时一旁的简木子问话道:“既然章堂主没有想法,老夫刚才离着老远便听到王堂主的嗓门最是洪亮,不如王堂主来说说想法?”
王横眉头一跳,好家伙,自己虽是反对,可全程都在一旁只字未提,何来的嗓门洪亮?
知道简木子是故意找自己的麻烦,王横却是不敢发作,只能回声道:“回简太上的话,弟子刚才只字未提,太上可能是认错了声音了。”
简木子点了点头道:“原来是这样,无妨,那你就点出刚才谁的声音最大,让他来说。”
王横眉头一跳,这老头,摆明了是要整死自己。自己随便点到谁,可不就得罪了人了吗?
见他迟迟不答,徐天一拐杖杵在地上道:“怎么?简太上的话王堂主没有听到?需要老夫再重复一遍吗?”
王横当下哭的心都有了。心中感叹,这两老头子估计就是诚心找事,自己今天恐怕是躲不过去了。于是他开口道:“回两位太上的话,刚才我听流云堂关堂主的声音最是响亮。”
徐天顿时将目光放在了流云堂堂主关十里的身上,关十里瞪了王横一眼,却也不敢发作,只好回话道:“两位太上,弟子原本就嗓门粗犷,刚才听闻冯太上将要收徒,心中不免欢喜,便忍不住高喊了几声。”
“原来如此,这么说倒是老夫错怪了你。”简木子点了点头,又看向众人道:“莫非尔等都是来此祝贺冯太上的?”
众人皆拱手一致道:“正是如此,喜闻冯太上收徒,前来恭贺!”
徐天很是满意地微微点头,又看向戚逢春道:“掌门也是这么想的?”
“冯太上为宗门付出良多,如今喜得弟子,身为掌门自然是为冯太上欣喜。只是冯太上身份特殊,依照规矩他老人家一旦宾天他唯一的嫡传弟子朱九天便要继承瀚海楼主事之位,然而这朱九天不过十四岁,我觉得实有不妥。”戚逢春向徐天委婉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其实这点也是利益关系最大的一点。
徐天人老成精,自然明白众人让步算是认了冯元培收徒之事,自己这边自然也不好逼迫过甚,不过对于这事他其实早有安排,于是开口道:“掌门言之有理,朱九天年纪尚小,确实不适合。因此,老夫提议待冯太上宾天后,由执事长老单一代理瀚海楼主事一职,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众人皆不言语,也着实没法说话,从表面上看着决定没有什么问题。但其实徐天这一手算是断了众人染指瀚海楼的念头,这种明摆着谁开口谁倒霉的事情,自然是无人应答。
见众人不答话,简木子在旁又问了声:“诸位都不回答,莫非是因为徐长老的话各位都不同意?”
戚逢春赶紧接过话茬道:“徐老说言极是,我等都觉得很是妥当,我今日就将此事与单长老沟通,收徒的许可也会在今日告知冯太上。”
简木子对着戚逢春拱手道:“既然掌门如此说,老夫自然是听从掌门安排。”
戚逢春心中大喊一声:我信你个鬼!脸上却是笑着道了声:“简太上客气了。”
见事情已定,徐天拄着拐杖便往外走,边走边道:“既然如此,我们两个老头就不在这惹人嫌了,这就告辞了。”
众人陪着笑脸,打着哈哈将两人送走,临走徐天还不忘回头道了句:“我们十一个老头都准备今天赶着去给冯太上恭贺,你们可得快这点,不能拖太久,否则我们可就尴尬了!”
这种摆明了告诉你,这次我们只来两个人,敢耍花样就是十一个老头来此撒泼打滚的威胁,让在江州修行界说一不二的众人嘴角都是一阵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