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一名渔江酒楼的伙计一路跑进董家中,向董明汇报了疤脸大汉寻衅之事,董明脸色立马沉了下来,大堂中董家的家眷一片惊慌,女眷中更有胆怯者抽泣了起来。
“不许哭。”董明本就有些不知所措,听到女眷的哭泣声更是心烦意乱,直接呵斥道。
那些女眷不敢在哭,觉得耳根子清净了,董明这才细细盘问细节,尤其是那疤脸大汉的相貌,董明不得其解,没有得到丝毫有用的线索。他自问这些年自己乐善好施,未曾做过诛心之事,没有和人结下仇怨,不应该有人上门寻仇才是。董明苦苦思索时,突然,一桩尘封多年的往事浮上心头。尘封的记忆如潮水涌上心头,往日情景在他脑海中上演。唯有一个可能,是那人之子前来寻仇。对方既然来了,便说明是有备而来。想到这,董明的心往下沉。他环视了屋子一圈,董家一家上下老小数十口人,一半在眼前。他是董家的一家之主,如果他倒下了董家必然分崩离析。只是如今他已是八十高龄,于武道一途资质却十分平庸,至今不过先天真元境初期,此生无望进步。先天真元境的武者寿命至多一百五十,当下他虽然还有一半寿命,不过早年间杀伐厉害,身体重伤数次,伤到了根基,后来虽然得了宝藏,苦心经营家族,有财有势,得了不少灵药修补身体,依旧挽回不了他身体的颓势。他空有先天真元境的修为,实际战力却远远不如。令他欣慰的是,他膝下三儿六女,大儿子和一孙女武道资质颇高,大儿子已修至先天真元境,天才孙女后天大圆满之境,先天有望,不过现下两个都在外头,通知他们赶回来已然不及。
家中两个战力不俗的后辈远水救不了近火,董明心中忍不住叹了口气,正常情况下,他的身体状况已经不允许他亲自上场杀敌了。他聘请的那些护卫多数不过是后天大小周天境的武者,对方既然有备而来,必然是后天大圆满以上的强者,即便是先天真元境也不足为奇。人家寻血仇而来,那些只是领薪资的护卫多半不会尽心尽力抵挡,只怕靠不住。一想这,董明眉头便皱了起来,实在万不得已,他只能动用那压箱底的手段了,他心中暗暗下了决定。
“传令下去,董府所有护卫今日严加戒备,所有家眷一律躲在自己房间中不得外出。”一旦下了决定,董明便威严的发布命令。
“是老爷。”下人领命而出,通知护卫去了。家眷门也纷纷应声,回到自己的房间中不再外出。
董明见状,叹了口气,转身向后堂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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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你再横加阻拦,休怪我闫某人不客气。”疤脸大汉怒声说道,作势要教训夜无忧,给他这个半大小子一点厉害瞧瞧。
面前的大汉凶厉之极,又是先天真元境的强者,要不是有五色神鹿化身鹿灵附身在他头顶上,他早已远远避开了,不会做这等螳臂挡车的举动。五色神鹿虽然还是幼年期,但已经比肩天魂境的强者了,对付眼前这大汉还有他的两个同伴应该是轻而易举。这也正是夜无忧的底气,不过他毕竟不是蛮横之人,不会仗着有五色神鹿在,就不分青红皂白的干涉人家的事情。想到这,夜无忧开口道:
“你口中所说的董明当年的不义之举只是你的一面之词,有什么证明吗?”董明这些年的好名声不是白白积累的,又实实在在帮过夜无忧,夜无忧心里自然还是偏向他的,想着与大汉据理力争。
“我闫行顶天立地,从不曾说谎。至于是不是我信口雌黄,可找到董明那老狗当面质问清楚。”疤脸大汉阎行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大声说道。虽然很愤怒夜无忧质疑他,却没有动手,反而讲起了道理。
“你这倒不失为一个办法。不过董明有恩于我,我只会跟在你们后面,这样方才显得不是我给你们带路,待你们见到了当面对质清楚,便可知道你所说的话是真是假。”
“董明那个老狗倒是懂得收买人心,糊弄世人,当起了大好人。只怕是他拿了那些不义之财,内心不安才故作些伪善。你这个小鬼,董明那个老狗是不是施舍了你一些钱财,你才这样帮着他。”夜无忧的一句“董明有恩于我”刺激到了闫行,他脸上挂起了冷笑,最后的语气充满了揶揄。
“施舍算不上,只当是借赁吧。两年前我身患怪症,家父带我四处访医,耗尽家财,他董家遣人送了数十金,解了我家的燃眉之急,这份恩情只得铭记在心。”阎行揶揄的语气让夜无忧有些气恼,皱起了眉头。
“怎么?小鬼,看你这副样子是存心跟我阎行过不去了?”夜无忧皱眉的样子落在阎行眼中,便是一种挑衅。夜无忧偏袒董明,本就让他心中憋着一股火气,此时怒声叫道。要不是他为人虽然粗豪,却一向正值,从不欺辱妇孺幼【童,非得动手给夜无忧点厉害瞧瞧。
“不过是一小鬼,何必跟他过多见识,直接去找董明,将正事办了要紧。”闫行身后的一个同伴开口说道,声音清脆悦耳,竟是一个年轻的女子。
“不错,何必跟你这个小鬼纠缠,区区数十金便收买了你的良心,看在你年幼的份上,某便不跟你计较。”闫行说完,便回身骑上马儿,一拍马屁股,便径直向前奔去,他的两个同伴紧随身后。
“唉。”看着闫行等人快马骑行的身影,夜无忧叹了口气。要是这阎行是个不讲道理,恃强凌弱之人,蛮横向他动手就好了,他反倒不会这么为难,直接动手将他们打跑。只是这闫行和他的两个同伴丝毫没有仗着自己武功高强,看他是个半大少年就欺辱他,单凭这点,就绝非为非作歹之辈。有如此正直心性之人,所说之话十有八九假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