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城西门,几个官兵互相推攘打闹,这是他们过节的唯一的消遣,巡逻的人回来了,其中一个手里抱着一坛酒。
“哦!”原本还乱做一团的门卫拥挤过来,一把抢过酒坛子,打开盖子,贪婪的嗅着着酒香。
“别抢,给我留点,老子还没喝呢。”抱酒的士兵赶紧挤进去,他对这帮子人在熟悉不过了,一个个都是老酒鬼了,不一会就能给你消灭干净了。
因为是中元节,所以并没有执行宵禁,但城门还是要严加把守,不准任何人出入,再加上王府的案子,相比较之前,管的更严了,出于照顾这帮官兵的想法,毕竟人家过节还不能回家,苏州知府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允许他们闹腾些。
在所以人都在抢酒的时候,一个巡逻归来的小兵悄无声息的爬上城楼,将腰间的佩剑丢出城外,消失不见,在乾卦的作用下,路山彦顺利的离开了苏州城。
他扒下官兵的外衣,扔在一边,朝乱葬岗走去。
乱葬岗,所有苏州人都知道的地方,据说是先朝某世家的陵园,现在变成了废墟。家里小孩淘气了,父母就会吓唬他再闹,就把你丢到乱葬岗喂狼,百试不爽,但实际上乱葬岗并没有狼,但那里却有着比狼更让人恐惧的东西。
死人,这是很常见的,不然为什么要叫乱葬岗,也正因如此,谁家看谁不爽了,谁有得罪哪家的大少爷大小姐了,只要人不见了,就可以去乱葬岗看看,保不齐就多了几具新鲜的死人呢。
可以说,只要是熟人失踪了,你就可以叫上一大帮子人去那看看,说不定就找到了呢。
那里就是无法无天的代言词,和那里所隐藏的罪孽相比,豺狼都显得太和善了。
路山彦站在路边上,他虽然没去过,但还是认出了这就是乱葬岗,杂草丛生,各式各样的墓穴都被人挖开,已经变成骷髅的遗体就被随意的绑在木头架上,做成了类似稻草人一样的玩意。
可以,看来这盗墓贼还挺有艺术天赋,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王府的那个印象派的画家了。
路山彦行了个礼,走进这死人的乐园中,这些骷髅们并非都是随意做的,有些被做成引路人,指着一条崎岖的羊肠小道。
路山彦跟随着骷髅的指引,朝深处走去,有意思的是,这些骷髅全是女性,而且仔细看的话还能看到她们的脸上还画着妆,这位盗墓贼看起来很重视仪式感。
路的尽头是一座方棺,上等的木材,而且一看就是请名师打造,棺椁造型精美,只是并未合上。
路山彦走上前,棺中躺着一个女人,姬发式,一身五衣唐衣裳,平静而祥和,看起来就只是在睡觉,没有一点死去的样子。
路山彦取出贴身保管的箭矢,曾是差点就送他见三清的杀器,对准女子的额头,扎下去。
箭矢擦破女人的皮肤,流出血,他停住了,手开始不听使唤,他收回箭,“没,没死。”惊恐的说。
女人静静的躺着棺中,微弱的呼吸从鼻间进行着,胸口的起伏都在告诉路山彦,她还活着。
路山彦绕着棺椁徘徊,他很烦,急得想撞墙,如果不毁了面具,秋山樱她们就得死,但如果毁了面具,他就相当于杀了人。
无论怎么选,都意味着有人要死,然而他却不想让任何人死,“我草!”他生气的一拳打在石柱上,血液顺着石柱留在地上,沿着地上诡异的沟壑,流向棺椁的位置。
等会,这什么时候多出了石柱的,之前还没有呢,路山彦回过头,身后还有四个,它们以棺木为中心,构成了一个阵法,虽然他不懂这是什么架势,但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
风魔拽着窦知章走在小道上,他不敢松手,因为一松手窦知章就要跑了,窦老板看起来五大三粗的,人却意外的胆小。
他拉了一段,终究是拖不动了,就干脆一屁股坐地上,“窦老板,你能不能走两步,别跟个死人似的。”风魔说。
窦知章咽了口口水,擦了擦汗,献媚的说:“大人,咱们要不回去吧,这地有什么可逛的。”
“你懂什么,这可是我们秋山大人的命令,你老小子别搞事。”风魔一想到秋山樱,鼻子一酸,也不知道秋山大人现在怎么样了,估计是凶多吉少了。
“快点,走起来,还要你的帮忙呢!”风魔催促道。
“大人,我能帮到什么啊,我不过,”窦知章戛然而止,指了指风魔身后,脸色就跟撞了邪一样。
“哎,事真多。”风魔看也不看,回头就是一刀,把那个打扰人聊天的人给送去黄泉国了。
他站起来,望着四周不断从坟墓中爬出的尸鬼,说道:“交给你了,夜叉。”
路山彦随时斩断一个尸鬼的头颅,紧接着就有下一个挤上来,他们完全都不带怕的,虽然很弱,但胜在人多势众,再这么继续下去,路山彦早晚都得被他们用人海战术给玩死。
他反手刺进一个尸鬼的胸膛,但这个尸鬼异常勇敢,一口咬掉他肩头的一块肉。
路山彦又一剑将他彻底杀死,却发现,他已经离棺椁越来越远了,尸鬼们并非毫无意义的送死,他们一直在逼路山彦离开棺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