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昌,开干了。”张休说道,这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扛着一把长枪。
“小道长,”张长远丢给他几个火折子,“那些鲛人们的脂肪特别容易灼烧,而且烧起来就不会停止,这东西你会用的上的。”他将剩下的火折子捆在身上,张长远并没有其他人那么厉害,他在村子里更多的是管理人员,但这个时候,就算是秘书也不能逃避,这是村子危急存亡的时刻,任何张家人都必须严阵以待。
张子明现在,应该早就冲到鲛人堆里去了吧,想到这张长远笑了一声。
“有什么可笑的?”张休问道。
“我突然想到子明现在应该在鲛人堆里,被五花大绑的,就有点想笑。”张长远说道。
“亭长啊,”张德昌捂着脸,他已经有画面了。
“好了,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笑。”张归尘用拐杖重重的敲击了一下地面。“长远,给我留点。”
张长远愣了一下,小心的从怀里拿出拿出一个圆球,交给张归尘,“用这个吧,这本来是我准备留给自己的。”
张归尘把圆球放到怀里,笑骂道:“你个老东西还敢藏好家伙。”
“走了走了,”张休说道,张子明不在,他就成了这几个人里的领袖了。“保重啊,老归尘。”
“你们也是。”张归尘说道。
张休率先走出祠堂,他们一醒来,就赶到这里,准备战斗的武器,天空还是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倾盆而下的暴雨伴随着呼啸的狂风,简直就像是末日,而最让人绝望的,还是盘旋在龙头崖上的神,以及那掺杂在雨声中的哭泣声。
那些被囚禁多年的鲛人们再次登上了陆地。
“虽然不该这么想,但是真的挺美的。”张休说道。
确实,在这场浩劫下,充斥着一种难以言表的美,一种极致的破坏美。
更不要说神,它本身就是美,它的每一寸肌肤都散发着神圣的气息,庄严而又高贵,它是这世间最美好的生物,是不容侵犯的存在。
两老两少就这么立在雨中,谁也不担心会感冒,相反,如果只是淋出感冒到还算是很好了,总比被雨幕中那些忽闪忽暗的眼睛给吃掉要好很多。
张德昌单手握剑,“小道长,怕死吗?”
“怕,怕的想死呢。”路山彦全身贯注的盯着这些雨幕中怪物们,好像他们都管这些怪物叫鲛人,路山彦听过鲛人的故事,老贼说的没错,大人们特别会骗人,他可不信有人愿意会留这些怪物们夜宿,哪怕这些怪物在怎么会织布。
砰!身后的祠堂发生了爆炸,哪怕是石头砌的墙做隔绝,路山彦他们也能感受到爆炸产生的余波。
那个叫张归尘的老头就这么死了。
路山彦很想去看看屋里的情况,虽然他知道在这种爆炸下就连一个健硕的成年人都不可能活下来。
张归尘,猝,年八十八岁。自幼表现出极高的文字天赋,而成为祠堂长老,负责翻译族谱和历史典籍,临死前用自己的血吸引鲛人们注意,最后用手捧雷与敌人同归于尽。
“老归尘可算是死了,以后总算不用再听他唠叨了。”张休说道,雨点顺着他的脸颊划过,滴落在地上,溅起小小的水花。
“前途坦荡,汝将永存。”张长远默念道。
张休挑了个枪花,甩开一阵雨丝,“啊!”他咆哮的冲了上去。
在他身后,张长远点燃数个火折子,即使是大雨都无法浇灭它的火焰,精准的扔进鲛人群中,鲛人身上燃起火焰,痛苦的在地上翻滚。
张德昌接过一个火折子,在剑刃上一划,剑刃流出烈火,“小道长,你呢?”
路山彦拔出三尺乾坤,离卦早已转好,出鞘的瞬间便开始灼烧。
张德昌笑了笑,一剑刺进一个扑来的鲛人的身体中。
“如果我们活下来,我到可以和你喝一杯。”张德昌说道。
“对不住,我不喝酒。”路山彦在一个鲛人身上划开一道口子,雨点落在灼烧的剑刃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被烧成的水蒸气形成烟雾,围绕在剑的周围。
卫我家国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