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开始霹雳啪啦的烧起来,空气中弥漫着烟味,这样很好,这座地狱就该被红莲吞噬,没有人是无辜的,所有人身上沾着血,他们都是背负罪孽的恶魔,连烧死都算是一种解脱,虽然这些恶徒们现在应该已经死光了吧,因为十三号已经觉醒了,或者说,他已经疯了。
但这就是小次郎想要的,他不需要一个可怜巴巴的小孩,他要的是可以杀人的刀,刀越锋利越好,他们不过只是锻造这把刀所必要的牺牲品,而这把刀现在就差最后一步就可以出山了,就像是养蛊,毒虫只要一个,就够了。
摇曳的火光中十三号慢慢走出来,他什么都没拿,甚至身上一点血迹都没有。
“你是怎么进来的,我明明已经锁上门了,这道门和禁闭室的门一样厚,钥匙只有我有,而且我也已经毁掉了,反正要死了,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谈次郎问道,此刻他一点都不恐惧,而且还对十三号充满好奇,他很想知道,十三号为什么可以做到常人所做不到的事情。
“很简单,我一直都在这,看着你锁门,写报告,然后启动自毁装置。”十三号慵懒的回答道,像是一个玩腻了的孩子,谈次郎不确定他到底是哪个十三号,如果是杀人的十三号,为什么他不动手,如果是怯懦的十三号,他又是怎么做到进来的。
“谈谈你的儿子吧,谈次郎。”十三号问道,“既然决定要死了。”
儿子,十三号的话击溃了他的心理防线,谈次郎知道自己已经罪无可恕,但一想到儿子,原本必死的决心却还是动摇了,他太想再见儿子一面了,这是他,最后的愿望了。
“我的儿子很可爱,我很早就离开他了,连他长什么样子都不记得了,”他掏出已经发皱的信,尽管信的字迹已经因为时间而变得模糊,但只要看到儿子的信,他就能够生出无限的勇气,“虽然我一直不敢去想,但我知道,还想再见他一面,这是我,这是我最后的愿望了。”
谈次郎突然掏出刀冲上来,能活下来的只能有一个,小次郎说的很清楚了,那个人,也可以是他谈次郎!
“唉!”十三号叹了一口气,“不幸之人会因为一个虚幻的东西而甘愿为他付出一切,却从未想过,东西的真实性。”十三号拔出刀,谈次郎以为他没有武器,却没有想过,武器就在眼前,就在他的手中。
“一号,临死前告诉你一个秘密吧,你的儿子,已经死了,”十三号推开谈次郎,他神色恐惧,不愿接受这个现实,“是你为了获得矿场的开采权,亲手摔死的。”
谈次郎跌落在大火中,在灼热的刺激下他才想起,这里根本没有什么谈次郎,根本就没有一个为了儿子而忍辱负重的父亲,只有一个为了财富,而亲手摔死刚出生的孩子的一号。
厚重的铁门被人打开,是小次郎,他惋惜的看着一号,这是他最初的作品,是这个计划的开始,就这么没了,他还是有点难过的,但这是值得的,一号的死,换来了一个完美的十三号,“来跟你的原型告别,十三号。”小次郎说道。
“再见,一号。”十三号面无表情的说道,做为十三号来说,他是完美的。
太棒了,小次郎欣喜的绕着已经死了的一号转圈,他的费劲心血的计划终于成功了,一号还以为这里会被毁掉,怎么可能,十三号还很稚嫩,他需要好好调教,他是很强,但和阳明以及他的弟子而言差距还很大,需要教授他真正的力量,所以这里还不能毁掉。
“十三号,为了庆祝你的自由,我要给你一份礼物。”小次郎说道,他得意的嘴脸此刻暴露无遗。
“什么礼物?”十三号冷漠的问道。
“改变世界的力量,”小次郎说道,“你天生就适合这份力量,它曾是这个世界上最强的人所拥有的,那个女人凭借着这种力量在扶桑肆无忌惮,没有任何人可以与之匹敌,但我相信,你可以掌握他,掌握这至高的力量。”
“你教她辉夜姬大人所教授给我们的东西了吗?”武藏问道。
阳明和武藏并排坐在回廊上,听雨点落在天井的芭蕉上,两人之间放着一壶清酒,十年未见,阳明已经老的快死了,而武藏却还是一点变化都没有,只能说岁月真是一把无情的杀猪刀。
“当然,”阳明小抿一口酒,“她可是那个女人交给我的,要是不好好教的话,她可是会从坟里跳出来打我的。”
武藏想了想,以辉夜的性格,她还真能做到,“想不到天道一族还能有后裔,我以为到辉夜姬大人之后就绝代了呢。”
“不,”阳明说道,“那个女人确实是最后的天道之人了,樱是崭新的,她与那个女人无关。”
“哦,是吗?”武藏举起酒杯,“那就为你的弟子与辉夜姬大人无关而干一杯吧,庆祝她不必沾染上这个世界上最麻烦的女人。”
“干杯。”阳明举起酒杯,轻轻碰了一下武藏的杯子。
雨哗啦啦的下着,永不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