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澈见底的溪流哗哗流淌,阳明阴着脸往脸上胡乱洗了几把,清晨冰凉的溪水让他稍微清醒了一点,昨晚被那个女人狼吼一样的歌声给搞得整宿没睡好,大早起好不容易进入了梦乡,正做到和绪方公主结束了漫长而又繁琐的婚礼,公主满脸羞涩,像含苞待放的野菊花,口吐香兰,扭扭捏捏的说道,御门君,我们,是不是该歇息了。
就在阳明还沉浸在幸福中的时候,原本还羞涩的公主忽然变成了那个女人,拽着他的衣襟,冲着他的耳边大喊道:“今天你是跑不了了,你就从了我吧,阳明。”
吓的他赶紧从梦中惊醒,惊出一身冷汗,然后就看到那个女人用着看猎物的眼神,嘴角扬起怪异的微笑,然后亲切的在阳明耳边说道:“还不给老娘起床,是不是还要老娘把你拽出来啊!”
毫无人性。
就在阳明还在半睡半醒的洗漱的时候,武藏已经摩拳擦掌,跃跃欲试,阳明很是疑惑,难道这小子有什么良方,竟然在那惊天地泣鬼神的鬼叫中还能睡着,他可是包裹的严严实实的都能听到,那个女人的声音穿透力十足,再厚的衣服都无法完全隔绝,而且杀伤性极高,作为名门御门的继承者,幼时阳明就随着父亲捉过老虎打过熊,后来被辉夜绑架后更是杀过恶鬼,除过妖孽,但无论是老虎熊还是鬼和妖,都没有那歌声刺激,听一边就终身难忘的那种,难听。
正在阳明决定抛弃名门的架子,向武藏讨教一下他是怎么撑下来的时候,那个女人开口了,她清了清嗓子,严肃的说道:“今天,我教你们什么叫配合,你们的目标很简单,只有一个,打败我,任何方式都可以。”
“当敌人过于强大的时候,就需要依赖他人,合理的分工,再加上完美的默契,就能够,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阳明和武藏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的说道:“我主攻,你掩护!”
破晓是刺穿黑夜的黎明,寒芒划过之处,是诗意,如炉火纯青的书法名家自信的挥毫一笔,是行云流水般的一刀,宛若林崎堪助在世,源赖光附体,疾若迅雷,一击皆斩!
“都什么年代了,还玩刀?”辉夜无情的嘲讽道,手中的吹雪释放出暴怒的雷霆,她将刀狠狠的捅进地面,无处安放的雷电击破大地,绵延不绝往四方推进。
雷霆击穿了阳明的身体,将他点燃,但随后一柄利刃划开火焰,这是劈山开河的一刀,没有任何章法,只是随心所欲的挥砍,但就是这随性的挥砍,让辉夜猝不及防,直接被刀锋贯穿,混浊的灵气从伤口处泄露,但很快就被强硬的收回辉夜的身躯中。
“老师,我不是小孩子了,我已经,长大了!”阳明怒吼,像发狂的猛虎,嘶哑的咆哮着,不甘的面对着穷途暮路。
近六十载的风雨,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恩师,故友,亲人,都先他一步而去,只剩下他一个人,承载着他们的遗志,在这条道上孤独的前进着,为身后的人开辟新的道路。
他是死人的寄托,是活在过去的生人,是生人的开端,是生人中的逝者。
“胡说,”换做常人,这一刀就算是不死,也要重伤,但辉夜却一点事都没有,她甚至还亲昵的摸了摸阳明的秃头,曾经的阳明还有一头银丝,在加上他自带的贵族气质,是京都多少少女梦中的情人,连公主都对他一见倾心,房间到处都是阳明的画像。
可如今昔日的偏偏少年,优雅高冷的御门少爷如今却已经变成了一个秃头老人,怎么看都和当初的那个御门阳明联系不上,时间真是残酷而现实的东西。
有些人百年孤寂,却从未衰老过,有些人年过半百,却已经半个身子进了坟墓,却还倔强的活着,即使早就心如死灰,但因为背上了太多承诺,于是用冷水洗把脸,再次前行。
“只有小孩子才会不停的说完已经长大了,但却连身边的人都保护不了,只会一边傻傻的大喊着我已经长大了,一边做着徒劳无功的蠢事,阳明,你从未变过,以前是,现在也是,你永远都只是个失败者。”
辉夜不停的嘲讽着昔日的弟子,她稍稍使劲,就将刀刃拔出,她是辉夜,是八百之辉夜姬,连灭世的大蛇都会惧怕的天之道,怎么会被小孩子的玩具随随便便就杀死,在她眼中,阳明不过只是个孩子,之所以措不及防,是因为阳明竟然放弃了他一直在意的章法,像武藏那样瞎砍,还以为阳明能给她无聊的人生带来一点欢愉,结果还没有失控的秋山樱来的尽兴。
该为弟子送行了,通过灵视,辉夜看到了阳明坎坷的过去,以及那个让他不能释怀的人,既然活着对你是种折磨的话,那就由他挚爱的老师送他去死好了。
“我会帮你解脱的,阳明。”辉夜笑着说道,至少要给弟子一个完美的形象。
“老师,您好像忘了,您说过,对付强大的敌人,就要依赖他人,这就是,配合。”阳明说道,铁索穿过阳明的身体,凶狠的刺进辉夜的体内,最强的封印之术发动,以神之威能,封印一切不净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