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很小,两人边走边看,陈铭作为向导自然少不了介绍一番陈家村的地标性建筑,那是一个大宅子,占地面积极大,修得富丽堂皇,还有一层泥巴围成的矮墙,在这个简陋偏僻的小村子显得独树一帜;旅客停住了脚步,驻足观察了好一会,问道:“那是什么地方?”
陈铭答道:“那是墨老爷子的住宅,他是村子里最有钱的人。住得地方自然也不一样。”
“墨老爷子?他姓墨,这里不是陈家村吗?”
“墨老爷是外地人,几年前搬到了这里,他可是个了不起的有钱人,懂得也多,就连我们村村长都挺佩服他的。”
“哦?是吗?”旅客仔细听着,话里带着惊奇,便让陈铭带自己走近宅子去看看。
似乎回应着旅客的困惑,两人靠近宅子时,大门打开了。出来的正是墨老爷,还前呼后拥的带着十几号随从,一如既往的排场,一个土财主的模范形象。
睥睨的眼神,居高临下的态度,墨老爷注意到陈铭在一旁,嘴里哼了一声,道:“陈小子,大冬天的,我家里的壁炉还等着烧干柴火呢,你还有闲心在这里偷懒?”
陈铭可不敢得罪自己的老主顾,急忙答道:“墨老爷子,不耽误,柴火过几天就给您送来。”
墨老爷说完,眼睛顺势扫了旁边的旅人一眼,不认识,嘴里不屑地哼了一声,然后大摇大摆的走了。
注意到旅人脸上有点难看,陈铭急忙解释道:“墨老爷有些傲慢,但心眼不坏,毕竟有骄傲的资本,村里不少公共设施都是他出资兴建的,本来村口连一条像样的道路都没有,全凭墨老爷一句话,才有了如今的宽敞小道。”
旅人对于墨老爷子的无礼似乎并没有太在意,问陈铭:“他刚才说的柴火是怎么回事?”
“墨老爷子挺怕冷的,每年冬天都会需求大量的柴火。你看,这还没到腊月呢,老爷子穿得多厚实。”
旅人注意到墨老爷子发梢鬓霜,白须稀落,身上裹着好几层大衣,原来一个干瘦的老头看起来像个滑稽的圆球。
思忖了一会,旅人忽然朝墨老爷子冲了过去,他的行为大大出乎陈铭的意料,等到陈铭反应过来,为时已晚;旅人摇摇晃晃的喝醉一般,径直朝老爷子撞去。一副要找回场子的架势,嘴里还叨叨个不停:“这谁呀,居然占着道路不让人过?哟,走几步路还要十几个人陪着,您不嫌累啊。”
被个不认识的人,奚落一番。墨老爷愣在原地,脸青一阵白一阵,周围仆人也都莫名其妙。正想说些什么,旅人自然不会给对面反击的机会,身子一甩,扬长而去。
陈铭见势不妙,也赶忙开溜。将这位远到而来的客人拉走,带到僻静处。
“瞧你刚才做了些什么?要不,你还是快点走吧,要是留在村子里,墨老爷肯定要找你麻烦。”
“一个乡下土财主而已有什么好怕的,就准他无视我,我准我反击一下?”
旅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陈铭自然也无奈,毕竟手里拿着两个银币,这个向导的工作还得继续。
两人又走了一阵,旅人忽然说道:“我准备在这里住上一晚,你若是没事就跟着我,我需要一个打杂的下人。”
若是之前有这番邀请,陈铭一定会非常乐意接受,要知道他在村里住得可是间简陋的草棚,但是现在不同了,旅人奚落了村里最富有的墨老爷,在最傲慢的人面前傲慢了一番。想想到手的两个银币,陈铭再次诚恳的建议道:“墨老爷这个人睚眦必较,听我一声劝,最好今天就离开吧。”
旅人对陈铭的建议不屑一顾。
“好吧,好吧。我留下来。”
陈铭还是无奈的答应了,乡里乡亲的,有自己这个熟人在旁边,墨老爷子或许不会做得太过分。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陈铭也没有再闲逛的心思,旅人似乎也开始变得沉默,两人来到旅店下榻,陈铭刚准备歇歇脚,旅人嘴里突然蹦出一句话。
“陈铭,听说过恶魔么?”
“恶魔?”熟悉的字眼,勾起了陈铭的回忆,根本不需要回忆,因为那些东西早就铭刻在陈铭心里。从小已听过不下千百遍,如同电影场景的回放,老人们平时的谈资,那如同常识般的记忆让陈铭下意识便脱口而出。
“恶魔是一群长相丑陋生性残暴的怪物,它们袭击人类,虐杀无辜……”
旅人打断了陈铭的激昂陈词。
“嘛,毕竟还是个孩子,也不能指望你懂太多,不过对恶魔抱有坏印象就行。你们村里的墨老爷和恶魔之间关系匪浅,我这次就是专程来找他麻烦的。以勇者的名义,我需要你的帮助,你愿意协助我吗?”
“墨老爷?恶魔?勇者,什么,你说你是勇者!”
“嘘,小点声。你想让全村人都知道吗。”
旅人从胸口掏出一枚勋章,华丽的浮雕闪着金边,上面刻着一只五爪金龙,一看便知价值不菲。只听见他慢慢说道:“你看这枚勋章,五爪代表帝王,它是皇帝的御赐;我是皇帝直接征召的勇者,现在我需要你的帮助,如何?”
“您是勇者,您居然是勇者……”陈铭嘴里喃喃地反复念叨着这句话,天高皇帝远,陈铭生于偏远僻静的小山村,哪里听说过什么皇帝,村长就是他见过最大的官,但他知道什么是勇者,那是无数传说中的英雄,他们是正义的象征,是人类的希望,在老人的故事里,勇者们征召扈从的场景一闪而过;于是陈铭向这位旅人行了一个自认为及其标准的骑士礼,回忆着故事里面的台词,装模作样地答道:“在下陈铭,愿为您效犬马之劳。”
旅人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嘛,看来你是答应了。行了,来谈谈墨老爷吧。”
既然勇者提到墨老爷和恶魔关系匪浅,陈铭便挖空心思搜刮起那些墨老爷不好的传闻。
“墨老爷明明没有什么像样的产业,但据说他的财富比起整个村里的总和还多;为人也忒傲慢了。”
“还有什么吗?”
陈铭顿时哑口,似乎墨老爷除此之外也没啥不好的传言。但是自己作为正义勇者的扈从怎么能这么没用,连一条有意义的信息都提供不了,对了,陈铭一拍脑袋,说道:“去年,我们村里丢了十几头猪,您说会不会是墨老爷干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