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鸣族长守护的小屋内,愁苦的老人望着干涸的圣泉水井发呆;干涸了,伊斯人引以为傲,神赐的万能之水居然干涸了。
他并不知道,就在破坏神复苏的那一刻起,这个结果就已经注定,皱纹深深地刻进他的额头,他一筹莫展,到底如何才能向族人交代?
清脆的敲门声打搅了老族长的沉思。
“族长,有个人想要见你。”门外传来雷蒙德的声音。
“唔”雷鸣有点慌张,小心翼翼地用木盖将水井遮掩好,他很疑惑,不知道会有什么事情特地在这个时间点来找自己。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了屋后的树林,在一个偏僻的开阔地带。老族长看到了那个想要见自己一面的神秘男人。
与魔族的战争和繁忙让族长几乎忘记了这个蒙面男人,他依稀记得在雷克萨为朋友召开的晚宴上,两人是有过一面之缘的。
“您是雷克萨朋友一同而来的客人。请问有什么需要效劳的吗?”
“我需要借用圣泉一用。”
雷鸣皱了皱眉,心里仿佛刀割一般痛苦,缓缓答道:“请问是因为受伤的原因吗?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你请来最好的大夫”
雷帝完全能理解族长踟蹰的难处,圣泉并不是这么轻易示人的东西。
“这个就不用了,我毫发无损。”
雷帝笑了笑,把脸上的面纱取了下来,说道:“如果我以这样的身份向你请求,您会答应吗?”
虽然时间已经过去多年,记忆中的容貌有点模糊,但是毫无疑问,眼前的人正是多年前本该成为下任族长却不辞而别的雷帝。
“噢,孩子,是你。你终于回来了。这么些年你到底去了哪里?”
老族长还有很多话想说,但是雷帝打断了他。
“我这次只为了圣泉而来;至于过去的事情,就让它随风而去吧。”
雷鸣想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想到已经干涸的井水,无力的摇了摇头:“泉水不能给你。”
“别这样,叔叔。圣泉是神赐予伊斯人无穷无尽的宝物,分给我一点,这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
雷帝话说完,却看到老族长满脸愁苦。他自责地答道:“无穷无尽?或许以前是这样,但是圣泉已经干涸了。现在我手中的是最后一碗。”
“你说什么?圣泉居然会干涸。”
几乎是异口同声,就连站在一旁的雷蒙德也不禁开口询问。
“是我的错,神灵遭到了亵渎。”老族长嘴里喃喃,他一想到自己不久前做过的,将濒死的雷克萨放进圣泉之中这种亵渎神的行为就痛心万分。
虽然现在看到雷克萨活蹦乱跳,对于自己的行为并不后悔。但是泉水干涸,意味着伊斯人祖先的馈赠因为自己的过失而消逝。
雷鸣觉得自己有罪。他并不打算将这件事情据实以告,也绝不会牵连到自己的儿子雷克萨,这份罪孽让自己一个人承担就好。
同样的一句话,在他人的理解里,便全然不同。
“神灵遭到了亵渎”
雷蒙德首先想到的是恶魔占据了圣山,那是神沉睡的地方,这或许是圣泉消逝的原因。
雷帝则想的更远,他作为伊斯人通晓本族的历史,同时对于魔族的历史也有些许了解。他隐隐察觉到圣山和圣泉还有魔族和伊斯人所谓的“神”之间有一种莫名的关联。
“所以我不能给你,最后的圣泉,它应该被用在更有意义的地方。”
“我现在要做的事情,远比你们想象到要有意义的多!这圣泉我非要不可!”雷帝有点激动,魔神要复苏,圣泉会干涸,这一切的一切都证明了,自己的猜测无限接近真实,
“没有必要这样剑拔弩张,我亲爱的侄子。如果你是族长,圣泉的归属由你说了算,打败我,这个族长之位就是你的。”
“我不要这个族长之位,七年前我说过这句话,现在还是这句话。”
雷鸣笑了笑:“你还是这么固执,但我的态度也不会变。意见相左时,那就决斗。伊斯人的老规矩。”
“年迈的你想要打败我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我可是曾经伊斯高原的最强者,你可不要掉以轻心。”
雷鸣嘴里笑着,心中已经下定了决心。自己的行为亵渎了神,或许替伊斯人找一个合适的继任族长,是一个不错的赎罪办法;毕竟,这个位置本该就是他的。
雷鸣出手了,毫不留情,步步紧逼,险招迭出。说打就打,这正是伊斯人的风格。
雷帝在倏忽之间的夹缝中闪过,拳脚卷起的劲风,刺得肌肤生疼,他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了。
“叔叔这样我很为难,我无法在不伤害你的情况下将你打败。”
“嘴上说大话,想赢我你就试试看。”
雷蒙德在一旁静静看着,虽然不知为何变成了一场决斗,但是对于伊斯人而言,随便为了一件事情打上一架,再正常不过了。只不过这次决斗感觉有点怪异,老族长杀招迭出,丝毫没有防御的意思,似乎有点拼死的架势。
雷鸣逐步向前,雷帝步步后退,但是退无可退已是死路。雷帝再不还手可能有性命之虞。
“停,快停。”雷蒙德已经看出情况不对。
但是老族长没有任何收手的意思……
忽然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恶寒,袭便全身;就在那一刻,处于躲闪状态的雷帝出手了,迅捷如闪电般的一击,原本正常的手臂忽然硬生生伸长了一寸,从一个诡异的角度命中雷鸣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