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久路正想依借昭狱“扣门”暗号,向在外面守候的人通风报信时,秦汉却伸手扣住了他伸向门环的手腕。
“你可要小心扣门,若有半点闪失,我管保你立时毙命”
久路感到自己被秦汉捏住的腕子处,一股巨大的力量传来。这力量似乎绵绵不绝,就像五个指头各有神力一般,且灼热无比。
这一下,久路呆住了。他知道,如果自己敢随便乱扣,门外的人是准备好了,但自己的小命可能就要交代了。
秦汉虽不知“扣门环”的猫腻,但见久路伸手时眉眼向上挑了一下,一个人想要干点“坏事”的时候,脸上的微表情会将自己的想法暴露无遗。
这本是高中生闲来无事,胡乱玩耍取闹,观察同学之间知否有地下恋情的小游戏,却没想到如今竟然派上了用场。
经秦汉这么一干预,久路觉得,此刻自己还要老实一点。否则,可能会得不偿失。
于是,他按正确的方式扣了门环。
半分钟之后,只听得哐当咔嚓几声,大门大开。
秦汉“扶着”久路,让他第一个出门。
“哎呦,久爷,此刻时辰还未到,你出来干嘛?”门外的一个狱卒问道。
久路向他使了一个眼神,那狱卒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秦汉点了脖颈一下,昏了过去。
秦汉知道,守在门外的兵此刻一共有12名。自己出门后,遇到的第一个台阶之上,站着四个。下一级台阶上有八个人。自己点晕了一个,第一级台阶上的人立即就会围上来。
因此,为了避免四处受敌,他点晕了第一个士兵后,并不着急出门,而是缩在门里等着。
果然,剩下的三个兵看有人晕倒,一起走上来查看情况,其中两个将兵刃从刀鞘里拔出。
就在他们快要走到半开的门口时,秦汉一下快速晃了过去,一指一个,将三人全部点晕。
不好对付的是下一级台阶上的八个人,这八个人手持长矛,距离大门较远,有足够的反应时间。
秦汉早就将杨大人妥善安置在狱门后面,伸手拿出准备好的青石,左右开弓,将石块抛出去,这八个人还没明白是咋回事,都一起应声倒下。
在一旁背着杨之易的久路看到这情形,暗自庆幸,还好自己当时没有玩猫腻,如果自己敢乱来,以秦汉的身手,不等狱门打开,自己就一命呜呼了。
打倒了12个人,整个过程秦汉用了不到20秒,接下来,他用眼神示意呆呆的久路赶紧走,一边背起杨大人。
直到这时,秦汉才看清了这座臭名昭著于历史的昭狱的样子。狱门出口处有数百级台阶,向下通向一个浓密的树林。密林中殿宇楼台,隐匿在郁郁葱葱的树木中。再向远眺,树林的劲头似乎被一个护城河围住,护城河外,就是郁郁葱葱的山头和远处的城市了。
近处,狱门前面台阶两侧,有一大片开阔之处,方圆数十丈,不远处立有一处瞭望塔,上面有三名兵士手持弓箭。
这个铺排和他曾被关押的省二监有的一拼。秦汉知道,两者之间有互相借鉴之处。
秦汉心里明白,要出了护城河才算走出昭狱。他看看伏在久路背上的杨之易,后者用眼神示意秦汉,向西面走。
正在此刻,只听得“嗖,啾”的一声,瞭望塔上的士兵发现了监狱门口的异样,发出了一只报警响箭。
秦汉凝神静气,定心用耳一听,发现周围四面八方都有带甲的兵士朝着他们涌过来。由于人数太多,声音嘈杂,竟然分不清到底有多少人。
其实这昭狱的日常守卫本没有这么多人的。刚好这几天,皇上调西山大营的兵入城,以便三日后在校军场御驾阅兵。而西山大营的兵刚好驻扎在昭狱附近的营地,听到预警响箭后不久,带队的一员小将军接到命令,点齐1000人马前来救援。
秦汉暗叫一声倒霉,后悔自己刚刚没有先放倒那瞭望塔上的三名士兵。
此时,他暗下决心,势必要在军队赶到之前,逃出升天。监狱的狱卒和守卫者,虽有武功在身,但终日懒散懈怠,尚好对付;正规的部队可就不同了。
这群人都是长期在沙场征战的狠角色,不容小觑。
此时,秦汉竟陷入了一个九死一生的局面。要想获得那一点生机,势必要赶在军队到达之前,逃出生天。
只见他一手在久路的脖子上点了一下,久路立即就晕了过去。同时,他接过杨之易,扶住他站下。
“杨公子,此刻你有没有好一点,能否自己行走?”
“可以,谢大人救命之恩”杨之易回答道
“此刻没有时间说这个了,逃命要紧。既然你能走路,那就紧紧跟着我,我们要快速逃到护城河外去,才能安全。”
“好,愿听命令!”
说着,两人快速趁着四周的兵未到,一路向西跑去。
此刻,夜色正慢慢降临。
一个高中生,背着一个奄奄一息的老人,一个读书治学的文人,三个人面对狱卒,禁卫军和精英部队的围捕,只靠硬拼,断无成功逃脱的可能性。
秦汉想了想自己的处境,觉得,除非采取非常之法,否则根本不可能顺利走脱。他一边背着杨涟,一边和跟在身后逐渐恢复的杨之易商量,二人决定要乔装改扮一下。
此刻,正好有一队狱卒朝着这个方向奔来,秦汉瞅准其中的两个和自己与杨之易的身材差不多。他将背上的杨大人放在台阶背后的阴影处,手里握着碎石,瞄准了这队人。
在这种情况下,秦汉知道不能和任何人纠缠,因此,他务求一击就要放倒所有人,如果略有迟疑,势必会耽误时间,增大被大兵合围的可能性。
这队人有三十个左右,因此,单凭双手掷青石恐怕不能一击成功。秦汉用眼瞥见,台阶下方有一个干涸的河道,里面遍布细碎的鹅卵石,他连忙跳进去,飞起一脚,就将鹅卵石腾空踢起,犹如机关枪子弹一样,射向来人,同时,一个转身,再将手里的青石接连发出。
这队人刚刚接到命令,得知仅有三人一起越狱,以为手到擒来,却没想刚一露面,就看到如马蜂一般飞来的石子迎面打来。还没到底明白是怎么回事,一个个应声倒地。
因为情况危机,秦汉这一下使了全力,队伍前面的两人正被石子迎面砸中,已然奄奄一息了。后面的人皆“啊啊啊啊”地昏死过去。
接下来,只见他飞奔过去,将那两个身材与自己和杨之易相仿的人提了过来,将二人衣物换下。
顷刻间,两人皆成了狱卒模样。秦汉顺手就将另外一套衣服给杨涟换上,然后,两人假装是败阵下来,扶着“伤兵”朝西退去。
“兄弟们,敌人厉害,多加小心!”看到另外两队人马冲上来,秦汉喊道。
“这位兄弟受伤很重,你二人快扶他撤出!”一个小队长模样的人说到。
“是!”秦汉一拱手,按照那位军官的命令,扶起杨涟就走。这两队人马,蜂拥着朝着他们过来的方向涌去。
秦汉心里一紧,这两队人马加起来有近百人,如果被缠住,自己的三个人无论如何也不能逃出升天了。
他们凭借着这一招,眼看马上就要退到昭狱西侧的护城河处,秦汉和杨之易正在庆幸,却见一群身穿盔甲的兵士,从护城河外部合围而来。
“糟了,营兵”杨之易说道。
秦汉本想绕过去,但无奈合围之势已成,而且,很快他们就被看到了。
“站住,什么人!”一位骑在马上的小将喊道。
“将军,我们是败下来的狱兵,敌人厉害的狠,我们这位兄弟受伤严重,上级命令我们先退出”
“过来!”小将威严的口气不容置疑。
原本,秦汉和杨之易想糊弄一句,然后远远地央求营兵首领,给他们开个口子,就出去了。但没想到,这位将军竟然喊住他们。
他们只好硬着头皮扶着杨涟,一步一步地挨过去。
“磨磨蹭蹭的,快点!”小将有点不耐烦
秦汉一看,避无可避,于是加快了脚步,走到将军马前,低下了头。
其实,杨之易远远地看到营兵,就知道十有八九这将军是认识自己的。杨之易时任五品同知,正是负责清理军籍的,而且所负责的范围,正是西山大营。所以,整个大营几乎所有的军兵,都应该认识他。将军,副将,偏将就更是如此。
杨之易每年都要与他们核查军籍,销掉死了的,老的,再补充新兵进来。很多时候,士官们也会把自己的亲戚走后门补充成军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