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在王府,王爷一声令下,不消一刻钟,只见这大殿已经换了模样-不但灯火通明,竟还有仙乐响起。
顷刻间,大殿上横竖相间的宴会桌子上,已经摆满了各种美食,陆地牛羊海底鲜,无一不有。最妙的是每桌一壶酒,那酒倒在白瓷酒盅里,竟然是碧绿色的。
喝上一口,并不凛冽,但却回甘无穷。
“来来来,难得秦小友竟是跨越了600年来到此地,本王敬小友一杯”王爷举起酒杯,朝秦汉示意。
秦汉一饮而尽。
何文建在一旁惊奇不已,他这是第一次得知师傅竟然有“穿越”神通。但见王爷倒是见怪不怪的。先前在布置“抓捕”秦汉的时候,师傅提及此事,他还将信将疑。如今,见秦汉果然是需要师傅动用“九煞乾坤圈”才能将其控制,故知,他定非一般人物。
这“九煞乾坤圈”乃是师傅陈瀚笙的绝技,何文建只看他用过两次。第一次是二十年前,那时候他只是锦衣卫的一个小喽啰兵,被派往新郑大屋山公干,因贪走路过了宿头,就在山里找了个山洞睡下了。
却不想自己找的这个山洞,其实是老虎的巢穴。他睡到半夜的时候,忽听一阵风声,只见一公一母两只硕大的老虎,暗想自己小命休矣。
谁知机缘巧合,陈瀚笙去新郑做生意,恰好路过此地,见有人与猛虎搏斗,于是使出了这招九煞乾坤圈,将两只老虎死死地捆在一起,动弹不得。
何文建见这一八十多岁的老者,在漆黑的夜晚竟然目能视物,而且还有这项奇功,一下子可以困住两只老虎,故才非要拜师学艺。陈瀚笙被他的诚意所打动,终于将何文建收为弟子。但二十年过去了,却从未传授他这两项功夫。
何文建就此事向师傅纠缠过,师傅只说,这种功夫非常人所能练就的,必须是天选之人,经历奇缘,才能获得练功的资格和能力。时间久了,他和老师一起倒是学习了很多推理刑侦,断案追踪的神技,同时,还学会了一些生意之道,传授给自己的家人。这才让整个何家在这乱世之中,过得是风生水起。
他深感老师的厚意,知道老师不是那种骗人之人,也就不再纠结“九煞乾坤圈”了。没想到,这次为了围捕秦汉,老师竟然又将这功夫展露出来了。
何文建看到九煞乾坤圈如此厉害,心里又不免痒痒的。此刻,又得知原来师傅可以穿越时空,更对他的神功垂涎三尺了。
“本王也好久没有见到陈老了。既然今日有缘得见,不知陈老是否能够帮本王一个忙?”
王爷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王爷但说无妨!”
“昨日,刑部着大理寺呈上一纸公案。皇上竟委派本王来调查。估计圣上是看本王闲来无事,而朝廷中因近三年北方干旱,诸部官员赈灾不力,贪腐不断。锦衣卫忙于查处赈灾之中的贪腐,无暇分身。
何千户必知此事。”
说到这里,他看了何文建一眼,文建连忙点头。此刻,王爷为了给陈瀚笙面子,提到何文建时,将副千户的“副”字隐去了。何文建心怀感激。
“因此,这案子实在是没人管了,皇上才会交给本王。奈何诸位都深知本王秉性,我哪里是查案的料嘛。
况且,这一大案,自天启初年至今已有二年,案犯跨省作案,山西、河北、山东、陕西,共报上来71起案子,各地布政使、提刑按察使,查案人才无数,竟毫无结果。
本王又如何能抓住这贼人?!”
听王爷这么一说,何文建就知道王爷所说的大案,正是让圣上震怒的悬疑大案-“采花杀人案”。
近三年来,从山西布政司开始,陆续出现了官宦人家的小姐在夜间被奸杀的案子。因为涉及到官宦,所以,各级官员查起案子来十分卖力气。可不但并未捉到山西的案犯,反而在河北、山东、陕西和河南等地,又陆续出现以相同作案手法实施的罪行。
这案犯手法干净利落,极其残忍和和冷酷。只要是被他盯上的女子,不管是家里是多大的官阶,几乎都被先强奸,后杀害,竟无一人逃脱。
也正是因为案犯每次犯罪之后不留活口,所以,才让调查的难度陡增。而案犯没有固定的作案周期和路线,71位被害女子从容貌、到才艺、脾气秉性并无任何一致之处。所以,没有人能预测,下一位被害女子将会出现在哪?
一时间,地方上从最高行政长官布政使,到县衙的县太爷,县丞,家里有未嫁女子的,皆人人岌岌可危。
刑部、都察院和大理寺为此案,屡次被圣上下旨训斥。刑部这三年来,因为此案调查不利,竟撤换了7位侍郎,20多位郎中,就连刑部尚书也感觉自己的官算是做到头了。
没想到,圣上一着急,竟将这大案派给这位有名的闲散王爷来主理。
“如果这案犯尚在地方上逃窜作案,本王若是抓捕不利,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谁都知道我是个糊涂王爷。
但最近有密探禀报,该案犯大有进京之势。京城都是达官显贵,皇亲国戚,圣上的女眷也在此地。一旦案犯再次犯案,真骚扰了哪位公主娘娘、或者辅政大臣的家眷,那本王估计这王位也就到头了”
王爷说罢,十分沮丧,提起酒杯,自己干了一口。
“不知,陈老能否出手相助?”
王爷本来对破案不抱任何希望了,但见陈老动用神功,连秦汉这么厉害的角色都束手就擒,不免,又燃起了希望的小火苗。
“这…”陈瀚笙内心并非不想施以援手。他平日最恨这种残害妇孺弱小之辈的人。但,一是他自己已经年近百岁了,短期天之内可以解决的问题,精力尚且足够,但这案子的调查,没有几个月,很难有什么眉目。二是自打天启皇帝登基以来,陈瀚笙就不大参与朝廷的事情了。这源于他内心的一种境界,陈瀚笙深知物极必反。
自己并非庙堂之人,过度参与庙堂之事,多了必遭祸端。
看陈瀚笙面露难色,何文建很想跃跃欲试。何文建其实早就对这个案子感兴趣了。奈何,他仅是锦衣卫的一个千户,且锦衣卫主要是为皇帝办理御案的,皇帝没有委派下来,他自然无法过问。
但何文建已经私下暗自搜罗了很多关于此案的消息了。
“王爷,请恕老夫无能。老夫百岁之龄,实在无法堪当此等重任,不过,如果王爷应允,老夫倒是可以为王爷推举两位贤才,助王爷调查此案”
八王爷自己也知道,陈瀚笙年老力衰,况且身有爵位,请他调查此案,不可用强,只能恳切求助。就算陈瀚笙不答应,他也无可奈何,而且也不会感觉被驳了面子。
听到陈瀚笙如此说,王爷连忙站起身来,向陈老举起酒杯,说到
“本王先敬陈老一杯”说着一饮而尽。
陈瀚笙也将杯中酒喝下。
“愿闻其详!”放下酒杯,王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