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飞嘴角勾起一个微妙弧度,“南陵朝廷设南北镇抚司,北镇抚司负责刺探情报,抓捕罪犯,监督官员;至于南镇抚司只负责锦衣卫的军纪法纪。而你身为南镇抚司官员居然昨晚出现在张家,如此看来,你们南镇抚司的胳膊是不是太长了些?”
阮青闻言一怔,又一次望向窗外长叹一声温言道:“果然厉害,那我答应如果我确认你没有心怀不轨,我可以为你保守秘密。”
“兄弟,上道!”燕飞啃了一口那硕大的鸡腿,随后说道“我看你气机流转全身,想必是内家拳高手,来,运足劲给我一拳。”
话刚落音,燕飞便被一拳打的倒飞出去,撞到后面那桌客人身上,一时间杯盘狼藉。后面的人刚准备发怒,一看是锦衣卫动手,满身火气泄得干干净净,像老鼠见猫一般飞快地溜走。
刚刚一拳轰出的阮青不解地看着自己的拳头,刚刚自己运足气机的一拳仿佛是打在了棉花上,磅礴的气机丝毫没有反弹,像是被吸进一个黑洞,石沉大海毫无波澜。
“传统意义上的炼气士大都是通过凝聚自身气机,提高自身修为,比如老百姓说得呼风唤雨,撒豆成兵之类的莫不是如此。”
“这些我都听说过。”阮青似乎对这解释不是很满意。
“但是有一种人,天生窍穴大开气机在体内无法凝聚。”燕飞扭头看向窗外,表情晦暗不明,“没有气机,更谈不上气运,孑然一身。”
“原本是不可能成为炼气士的,可有人却独辟蹊径。”说着话燕飞从怀里掏出几张金灿灿地符箓,只见上面绘有不少栩栩如生的灵兽,有的他认识但更多的灵兽很陌生,虽说只有寥寥数笔的勾勒,阮青却觉得上面的飞禽走兽都是有生命的,甚至随时可能冲出符箓一般,燕飞继续解释道:“利用自身窍穴大开的特点,请灵兽上身。事先用符箓把灵兽封印住,需要时灵兽可以毫无阻碍的附身在宿主身上。灵兽的修为少则几百年多则上千年,远比普通人刻苦修炼一辈子要来的多,只要有足够强大的灵兽,他们便是最强的炼气士。当然啦,没有灵兽附身时他们甚至连普通人都不如。”
“天不收?”阮青喃喃自语,震撼地瞳孔急剧缩小,同时手不易察觉的放到了刀柄之上,他瞥向那只蹲在燕飞肩头梳理毛发的橘猫,不自觉得咽了口唾沫。这种人据说一出生便被天道舍弃,没有丝毫气运,连老天爷都不要他们,所以民间叫做“天不收”。尽管灵兽附身之后实力极为恐怖,但这种法子被视为旁门左道,加之长期灵兽附身让他们大多性格扭曲,所以这群“天不收”一般都不是什么正道人士。而他们中最著名的一位在南陵朝可以说是如雷贯耳,那便是几十年前血洗整个中原的人屠蒙哥。
窗外人声鼎沸,楼内一片肃杀。
“同时,他们也是各种妖物夺舍的首选,比较出名的是商末的妲己,被九尾狐附身成了祸国殃民的红颜祸水;离咱们比较近的那位叫做蒙哥,这位仁兄也不知道被什么东西附身了,成了每日不杀够五十人便会犯羊癫疯的人屠。”似乎对前面几位同仁的遭遇颇为不满的燕飞摆摆手,“不过我运气不错,至少现在我还清醒。我就是来京城给张文正帮忙的,碰巧遇上这事儿罢了,我没什么其他目的。”
阮青眉毛挑动,显然不太相信仅靠咒语就能牵引天地气机的说法。
“可能是因祸得福吧,我这体质虽然身上毫无气机可言,却也因此对周边气息流动极为敏感,张家世代文豪,家宅周围天地气机充沛,我有灵兽傍身加上师傅教给我的几道神咒,这才勉强杀掉那蛤蟆,说起来还是得多谢你。要不是你牵制住那蛤蟆我连念完咒语的机会都没有。”燕飞一脸真诚地看着阮青,肩头的橘猫也跟着喵喵叫起来,似乎在帮自己主人作证。
半信半疑地松开刀柄,阮青最终还是没有选择动手,毕竟那天的情况确实很符合燕飞的描述。更何况自己那晚出现名不正言不顺,现在已经有北镇抚司的人来旁敲侧击地打探消息,实在不该再生事端。更何况这个燕飞似乎也只是占了天时地利人和的便宜,真要说二人过招阮青有把握用一盏茶的功夫干掉他。
“那好,我暂且放过你,不过务必记得,等你哪天入魔我必取你性命,好自为之。”
“放心,哥,兄弟我不是那样人。”燕飞拍着胸脯保证,随后他眼珠子转了转压低声音问道:“轮到你回答我的问题了,这噬魂蛙是谁弄来的?”
闻言阮青眉头微蹙,反问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嗨,瞎打听。”
“不知道。”阮青似乎并不想谈这个。
听到答案的燕飞也没多打听,风卷残云般吃完了餐桌上所有鸡腿,随后指着阮青冲小二喊道:“小二,这位爷要结账!”后者白了燕飞一眼,放了块银子在桌子上,便扬长而去
看着阮青挎刀离去的背影,燕飞抚摸着橘猫轻生呢喃道:“大黄,你说咱们这么忽悠老实人是不是不合适”
橘猫这次没有回应,只是眯起眼睛意味深长地望着阮青离去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