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司无邪一行人抵达新西兰的时候就已经时至黄昏,等待之中,时间早已入夜。
经历了一天的恐慌和逃亡的人们纷纷靠着路边的残垣断壁,进入梦乡。
好在现在正是太阳直射点位于南半球的时候,这里的夜晚说不上冷,只能说凉爽。
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司无邪坐在一块不知道是什么建筑被破坏而成的石头上遥望天上的明月。
如同古代诗人常以月寄情,睹月思乡,司无邪又有些想念在小镇生活的场面了。
只可惜他才华不够做不出流传千古的诗句来。
“月亮真是无论在哪里看都是一样呢,不论是在千里之外的陌生地方还是在家,都是如此。”
芽衣轻轻的走到了司无邪的身边坐下,似乎是觉得有些不舒服一般,随意将天命通讯手环取下放到了一边。
明眸善睐的她扭头看向司无邪。
“是在想家吗,舰长?”
司无邪轻轻嗯了一声,便没了下文。
说起他小时候唯一能称为家的那个地方的回忆,过程很好,结局却不好。
这时候布洛妮娅又不知道从那里冒了出来,以此芽衣更近的距离就差挨着司无邪的样子坐下。
青年看着她抱着双腿的样子,以为她有点冷就把身上的风衣脱下来披到了她的身上。
布洛妮娅扭头看向司无邪,轻轻说了一句谢谢。
虽然她并不冷,不过却也没有推辞他的好意。
毕竟能温暖舒适一点,谁又不想呢?
尤其是这一件衣服还承载着他的关心。
“我才要感谢你才对,白天的事谢谢了。”
布洛妮娅摇了摇头。
“布洛妮娅并不怎么会说话,也不会阿谀奉承。我只会说出实话,说出心中所想,白天说的话也并不是在袒护舰长,舰长不用道谢。”
司无邪笑了笑,没有去争执。
空气变得无言且沉默了下来,布洛妮娅似乎承受不了睡意,直接披着司无邪的外套挨着他,靠着他的手臂入睡。
旁边的芽衣看到司无邪为布洛妮娅拉了一下风衣让它完全覆盖女孩的身体样子,轻轻的笑了笑。
“舰长果然是一个温柔的人啊。”
司无邪看向黑发少女。
“在白天看我那么不分青红皂白的对下属违抗自己命令的斥责后,你还能说出这种话吗?”
“女武神也是军人,听从命令再正常不过。”
芽衣学着司无邪看向天上的圆月。
“反正舰长不是也不忍心是吗?”
“你知道我不忍心?”
芽衣神秘莫测的用手指在自己眼睛下方从上向下画了一画。
“你转过头时,我和布洛妮娅可是都看到了。”
司无邪移开和她对视的视线,不去看她。
“只不过你的温柔,的表现方式有点奇怪。”
“是这样?”
芽衣点头,也看着天上明月,心想不仅是这一次还是在那一次,不论是琪亚娜还是自己。
他直接将剑刺在自己心口的那一次,也拯救了自己。
这时候布洛妮娅眉头轻皱,嘴里轻轻的念叨着什么字眼,青年仔细一听好像是“西尔”之类的模糊不清的单词。
他轻轻抚摸了一下布洛妮娅的头发,她便又安稳的睡了起来。
“舰长真的认为琪亚娜的做法很不对吗?”
“做法不对,但做的很漂亮。”
芽衣瞥了瞥不远处。
一会儿后司无邪低声开口。
“柏林的大规模崩坏灾难后,柏林市区还有些许多残存的崩坏能,而这些崩坏能很容易滋生出崩坏兽。”
黑发的温柔少女默默倾听,没有出声打断。
司无邪也无所谓的自顾自的说道。
“当时我是柏林市天命驻地的最高掌权人,而又凭借着我自己的战斗力理所当然的加入了讨伐消灭残存崩坏兽的队伍之中。”
芽衣转头看向司无邪,紫色的眸子中有些发亮,只因为刚刚青年的言语中,不论哪一句都蕴含着巨大的信息。
这位舰长到底有多少奇妙的经历?又有多少深不可测的身份?
司无邪对散发温柔气质的少女熟视无睹,回忆说道。
“当时的我……嗯,应该说是一直以来的我,对崩坏都有着无与伦比的愤怒,只是在当时因为某种原因达到了巅峰,近乎扭曲。所以我就日夜不停的展开对崩坏兽和死士的猎杀。”
“只要崩坏能探测器显示有异常出现,我就会召集队伍出击,马不停蹄。而且大家也都愿意这么干,毕竟我们自己快一点,人们受到伤害的可能也就会少一点……也多亏了这一点,我们让期间柏林几乎做到了零伤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