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空游世间,日久魄散魂飞。而肉体作为唯一能够保护魂魄的容器,同样也是魂魄和这个世界产生联系的媒介。
因而这个世界上,所有的术法都是建立在伤害肉体的基础上。而直击魂魄的法术被视为为禁术,天地之间少有人修习,即便真有,也为六界不齿,愿共诛之。
李寻曦和水知风一样,都是知道这个方法的,可是条件实在苛刻。即便真有能耐找到这么一个人,想要在短时间修复,也几乎是不可能的。
赵之流侥幸,灵魄受损,精神世界的怨灵之力也会暂保他。只要在阴魂之地,便能够逐渐复原。
可请谁来打伤他着实是个难事,除了窃玉人几乎站在武力值顶峰,哪个修习禁术者又敢将自己暴露。
实在找不到其他人,窃玉人就是唯一的希望了。
只是他现在负伤,未必肯出面。即便出手,那都是奔着一击毙命来的,又怎么会考虑力量的轻重,万一一击将赵之流震的魂飞魄散,那就得不偿失了。
赵之流忽然觉得,其实那些背后的人并非想要看他垂死挣扎的丑态,而是就连他们也没有其他的办法。
万宝会即将开场的前一夜,百兽花灯次第亮起,游人越加密集,犹如潮水向前涌动。一条逆行的鱼儿拨开人流,挣扎着向朱雀街的方向而去。
汗味、脂粉味、孩子吐奶的味道……各种味道混杂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独特的迷雾。赵之流浸泡在其中,大脑一片空白。
眼睛瞪大,面容发赤,额上暴出青筋,每一个呼吸都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忽而,眉头紧紧皱在了一起,他连忙从袖中取出一个瓷瓶。颤抖着想要将药丸倒出来,行人推搡着,药瓶摔落到地上。
药丸撒了一地,他跪坐在地上,一手紧紧的抓着胸口,另一手连忙捡起一颗药丸,甚至不顾上面还沾染着泥泞,喂入口中。
又是一阵急促的呼吸,他脸色渐渐正常。挣扎着其身,脱离了人潮,向着朱雀街而去。
花灯渐渐稀,行人的吵闹隔了几条街,朱雀街骤然安静下来,那样宽阔的街道,之人片影都没有,冷月洒下,有几分萧瑟之感。
一玄衣男子拦住了去路,手中握着一把长刀,刀刃在灯火之下发出刺目的寒光。银色鬼面盖住半张脸,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心中有几分惶恐,他小心翼翼的往后退着,。
刀刃摩擦过地面,带起一阵火花。玄衣男子以极快的速度逼近,赵之流侥幸躲开,跌倒在地上,方才站立的石板尽碎。
迷途的行人远远看了一眼,仓皇而去,生怕惹事上身。
“你到底是谁?”赵之流看着刀刃渐渐逼近,慌乱的问道。
“取你命者。”他毫无起伏的音调,和他的实力一样深不可测。速度快的可怕,如影如风,难以捉摸。
而作为一个伤者,本身就只有刚入门的拳脚功夫。而方才心悸,更是耗了一番力气,眼下便如同猫捉老鼠一般,任他凌辱。
短短几招,身上多处负伤。赵之流靠着墙,双腿因为受伤而颤抖的厉害,血腥味包裹住鼻腔,恐惧蔓延全身。
玄衣男子听得远处有异样,不愿再过多停留,长刀一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