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你陈浮,居然也会在此驻足。”江凡朗声道。
在他身前不远的一尊碑石前,一名年约二十出头,身穿儒袍的青年定定站立。
青年背手而立,侧对着江凡,侧脸上能看到微微的雀斑,不过气质十分出众。
青年听到江凡的声音,转头看来,冲着江凡微微一笑。
“江不服,你可算是来了,这碑林中好玩的东西可多了。”说罢,青年一把拉过江凡,指着碑石道:“你看,这方碑石上的文字何其敢言,想来文字的主人是个醒世之人。”
“君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雠。岂止是君臣相互,照我说,万物皆该如此。”
陈浮言语一顿,看着江凡正色道:“当下之世,推心置腹之人,往往被疑作蝇营狗苟之辈。人心隔肚皮,尔中欺诈诓骗良多,诚信缺失,狡诈当道。”
江凡看着陈浮,不屑笑了笑:“这可不像你陈浮的作风,你居然在我面前讲这些?”
陈浮哑然一笑,摆摆手道:“我只不过是一时之感,看这尊碑石所发而已,你权当做我无病呻吟罢。”
“这才对嘛,你陈浮可不是善茬。”江凡紧了紧握着的拳头:“你当日在先生面前大言,一拳之下,彼其娘之,何等肆意,这才该是你陈浮的作风啊。”
江凡爽朗笑了起来,他是颇为欣赏陈浮的,比较钦佩他的作风。
“我就知道,那日过后,我定会成为谈资笑料,不过也没什么。”陈浮耸了耸肩膀,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他指着这尊碑石道:“昔王侯疲于听治,息于钟鼓之乐。旧时的王侯专享,如今早已街头巷尾。此番景象,颇有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的凋敝。”
“时代在变迁,历史在革新。好的留下,坏的总要被剔除。王朝更迭,江山流转,这是浩荡顺流的大势。如此醒世之格言,放在这里真是蒙尘了。”
江凡笑了笑:“你们儒宫学的不就是革旧鼎新,佐王之道嘛。这些我不懂,也不感兴趣,你再拉着我扯这些,我可要走了。”
“哈哈哈……江不服,谁都知道你向来以拳头说话,我也喜欢这一套。”陈浮眉开眼笑,眼中野火熊熊:“如今天府大陆大变起,未来未尝不能出个一帝二王,佐王侯没意思,佐帝如何?”
“哈哈哈……远了,不和你说了,我继续走我的路。”
江凡笑着摆摆手,自顾离去。
只留下陈浮依旧驻足原地,久久欣赏着碑石上的文字。
再次行进千丈,压力陡然增大,江凡一经合计,发现已然走了四千余丈。如此距离,连碑林的一半都未到,其间的人少得可怜,哪怕连儒宫的人也不多见。
此际,江凡停下脚步,停在了一尊碑石前。
这尊碑石上重点提及的‘意念’二字吸引了他。
还未等他观阅多久,一阵香风袭来,就见一名白衣女子来到了他身侧。
“你就是江鬼?”女子淡漠的话音入耳。
江凡转头望去,就看到半张光洁无暇的侧脸。
同时,女子曼妙的身姿,也在侧视之下一览无余。
“你是?”江凡皱起了眉头,他一时认不出此人。
“你将秦菁菁镇压了十五日,今日我来替她报仇。”
话音说完,女子骤然转身,一掌拍向了江凡胸口。
凛冽的掌风,寒意森然,衣袂飘动下,一只素手眼看着扫了过来。
江凡怒意顿生,连多余的话都没有,上来就动手,他自然也不是泥捏的。
“好一个娘皮,今日拿你练手!”
江凡不退不进,朝着扫来的手掌,一掌拍了上去。
登时,两掌相交,江凡心中大骇。
却是一股强劲霸道的森寒之意,顺着手臂蔓延半边身子。
这不是最恐怖的,最致命的是,这股寒意,在袭上他身的时候,居然勾动了他体内苦苦镇压的阴寒。
阴寒一动,江凡登时冷汗如雨,半边身子被冰冻住。
“江不服也不过如此!”
女子显然也没料到江凡的变故,只认为是他修为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