盍离慢慢凑近郡主耳畔,感受着怀中人儿那无助的战栗,只觉一阵快意,阴森道:“告诉我……我当真比我那兀宁兄长……更令你快活么……”
翌日清晨,云天和小妖一早便已醒来,他们心有牵挂,自是睡不踏实。朝远处营帐望去,那里篝火已灭,执岗的随从仍在左右巡逻,而帐内众人似是还未睡醒。
“他们倒睡得安稳!”
云天轻哼一声,站起身扭了扭僵硬的脖子,转头望去,就只见小妖静静地立在石壁旁,盯着远处的营帐。
“这么早,胡肆是不会出来的。”他行近小妖身边,轻声道。
小妖只是定定地望着远处,不仅未曾应答,连看都未看他一眼。她面色平静似水,无一丝波澜,整个人不言不语立在那里,仿佛僵住了一般。
自昨晚问了她一句以后,这妖女竟似变了个人,云天不知她心中所想,便只能静静坐到一旁。
远处营地之中,众人陆陆续续走出营帐。兀宁筵和那美貌女子走出帐时,就只见盍离已然站在前方,环视着各个洞口。
“贤弟!”他微笑着迎了上去,招呼道,“怎地起这么早?那胡肆此时定然酣睡,便是昨日未吃饱,也不会这般早起觅食的。”
“兄长!”盍离微微一笑,道“有劳兄长与我在此劳顿一宿,待今日将胡肆捕回,定好生慰劳兄长!”
“贤弟勿须客气!既是贤弟喜好,为兄自当尽力!”兀宁筵笑道。
待随从们将食物清水准备好,和煦的晨光也已洒下,山谷之中顿时多了些暖色。
“咦?怎么不见幽漓表妹?”
众人围坐进食,但兀宁筵环视一圈,却未曾见到幽漓郡主,转念一想,不禁凑近盍离,淫笑道,“莫不是贤弟昨晚……太过操劳?”
“哈哈哈!”盍离同样满脸淫笑,嘿嘿道,“确是操劳!郡主的滋味……啧啧”只见他摇头晃脑,满脸享受,似回味不断,接着,又贴近兀宁筵,轻道,“郡主的滋味如何,想必……兄长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兀宁筵听得大惊,一脸淫荡笑意立时僵在了那里,看向盍离的眼神中,满是不可思议!
“哈哈哈!兄长莫要多心!大家既是同道中人,此事大可明言,小弟又岂会介意!”盍离满是笑意地拍了拍兀宁筵的肩膀,一副全不在意的样子。
兀宁筵回过神,又见他这般说,便也尴尬地笑了笑,道:“贤弟果然是性情中人,难怪……愚兄与你一见如故!”
“正是正是!我观兄长也倍觉亲近得很呐!”盍离径自大口吃着东西,时不时与他闲聊两句,倒是叫兀宁筵心中没了底。他本觉得盍离不过是个草包,可现在看来,他似还有些眼力,更有些……城府……
过了半晌,众人已快吃完,仍不见幽漓郡主身影,兀宁筵不禁觉出些许异常,对盍离道:“贤弟,是不是该将幽漓叫起来了?”
“哦!险些忘了!”他拍拍脑袋,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转身对侍从招手道,“速速将幽漓郡主请出来!”
这时,守在盍离帐前的一个侍从立即进帐,片刻之后,再出来时,手中竟赫然提着幽漓郡主的人头!
众人见了,顿时骇然失色!
只见幽漓郡主双目圆瞪,嘴唇微张,面色煞白,脖颈上犹自滴着鲜血!面上那惊恐至极的神色,仿佛在死前一刻,望见了鬼刹魔物一般!
见此骇人之景,随侍在兀宁筵身旁的那位美貌女子,竟是惊呼一声,当场晕了过去。
“你——”大惊之后,兀宁筵顿时火冒三丈,凶光毕露地指着一脸邪笑的盍离,怒极道,“你这何意?”
“哈哈哈!兄长不必动怒!”盍离仍旧一脸风轻云淡,毫不在意地笑道,“一个女人而已,何必为她,坏了你我兄弟感情!”
兀宁筵怒道:“你若是不喜,将她赶走便是,为何要杀了她!”
盍离道:“喜!怎会不喜!这幽漓郡主美艳动人,伺候起男人来,更是头头是道,小弟可是受用得很呐!”说着,他面上的神色倏地转冷,阴声道,“可是她不该妄想,要本公子娶她!”
闻言,兀宁筵顿时一凛,皱眉怒视着盍离,心中满是诧异,只觉面前这位漳夕少国主……似是变了个人……
“兀宁兄长!”这时,盍离又道,“小弟心知,贵国有诚意与我漳夕结盟,共谋大事。幸得看中,我漳夕自是愿与贵国结万世之好。便是联个姻,结个亲,皆无不可!只是……”盍离目光阴沉地盯着兀宁筵,嗤笑道,“贵国若只有这点诚意……”他指着幽漓郡主的人头,阴笑道,“那是不是,太瞧不起我漳夕国了!”
闻得此言,兀宁筵顿时怒道:“她可是我君子国堂堂郡主!贤弟这般随意虐杀,是不是也太瞧不起我君子国了!”兀宁筵还算有些定性,没有直接与盍离冲突,但幽漓郡主毕竟与他好了多年,而且是一国贵胄,似这般被人悬首示众,身为少国主,他是决不能接受的。
“哎,兄长见谅!今日之事,便算个误会!小弟一时冲动,这里给兄长赔个不是。”见他面色不善,盍离腆脸一笑,挥挥手,那随从便将郡主头颅拿走了。
他又貌似恭敬地对兀宁筵作了一揖,见他面色仍未缓和,暗自一声冷笑,凑上前轻道:“兄长欲为小弟结段姻缘,小弟感激不尽。只是……烦请兄长归国之后,为小弟寻个干净点的女子,毕竟……小弟可没有兄长与无拘国主那般……兄弟共妻的爱好!”
“你——”
兀宁筵暴怒!一时间,血气上涌,面色涨得通红。令他生气的,不仅是盍离的嘲弄,更令他不忿的,是自己一直都看错了这位漳夕少国主!此人分明极具心机,之前那般纨绔荒诞之态,竟都是装出来的!
“好了!都已快日上三竿,该办正事了!”
盍离伸了个懒腰,冲一众随从挥了挥手,数十人立即各自行动起来,分工明确,进退有序,好似早就安排好了一般。
见此情形,兀宁筵面色顿时变得更加阴沉。但是此刻,他心中纵有万丈怒火也得忍住。一来,照刚才盍离所言,漳夕君子之盟是有望达成的。二来,此地毕竟是漳夕国境,人在屋檐下,哪里轮到他逞凶示威。权衡之下,他只得莫不作声,黯然立在一旁。
待心情稍稍平复一些,兀宁筵这才注意到周围动静。只见盍离背手站在一处山洞前,身后跟了四五个侍从,其他人则各自守住一个山洞。瞧着这阵势,他似是想到办法去抓那胡肆了。
“贤……贤弟!”兀宁筵腆着脸皮,行至盍离身旁,僵硬道,“此刻时辰尚早,那岐兽只怕不会出来……你……”
只听盍离轻叹一声,道:“为捉这区区一界岐兽,还劳烦兄长随我辛苦一趟,小弟着实愧疚。其实若真想要这鱼峒山中的两头岐兽,小弟随时能将其捉了,只是嫌它们品界不够,方才懒得费这功夫!”此言多有嘲弄之意,兀宁筵岂能听不出。
盍离看着他微微一笑,不过这笑容在兀宁筵眼中,却显得越来越难以捉摸了……
这时,又听盍离道:“不过既然来了,总不能空手而归。不敢再耽搁兄长行程,小弟这便将那胡肆抓了!”
说完,只见他再一挥手,那些守在各各洞口的侍从纷纷燃起了火把,并在每个洞口都堆满了厚厚的柴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