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想要用烟,将胡肆熏出来!”
远处二人见众人这般架势,哪还不明白他们企图。胡肆一身厚毛,自是惧火,此招确实有用!云天心中一惊,朝旁边小妖望去,就只见她仍是一脸清冷之色,未见慌乱。
如今漳夕国府内所有人都已识得楠研,倘若叫他们将胡肆捉回去,小妖便再不能仿照之前那般混入国府,这熊怪的岐珠她自也就别想了。云天略感诧异,不知她为何如此平静。
这时,只见妖女左右看了看,微光一闪,已化作小兽,悄悄朝着前方众人跑了过去。云天不知她意欲何为,只得轻手轻脚得跟了过去。
行至十丈开外,小妖也不敢再向前,无声无息又变回人形,借着灌木隐藏自己。云天没她那般大胆,只在她身后数丈之外,悄悄地看着她。
眼看着前方众人已准备停当,就待盍离一声令下。这时,小妖又自腰间取出了那个装蛊虫的布袋,接着,只见她小口微张,片刻之后,竟有数十只细小蛊虫飞了出来!
“她要给所有人下蛊!”
云天立时看出她意图,不由得心惊!暗道,这小妖为了一颗岐珠,手段竟如此狠辣!看来世人排挤妖类,并非仅仅因为他们人兽两形,若都似小妖这般,其行事作风确实令人胆寒!
“点火!”
随着盍离一声令下,除他面前的洞口之外,所有十多个洞口皆燃起了熊熊大火,浓密的白烟立时顺着洞口飘进了洞中。
“吼——”
不多时,就只听一声惊惶怒吼自洞内传出!胡肆一阵厚毛,尤惧烟火,那浓烟甫一进到洞中,它立时惊慌不已,不住地发出阵阵怒吼。它在洞中四处乱窜,洞内岔道虽多,但四面八方都有烟雾卷来,唯有一处没有浓烟,本能地,它朝着那里快速奔了出去!
山洞外,盍离正一脸笑意地守在洞口,是不是朝身旁的兀宁筵偷偷撇上一眼。这时,只听他道:“说起捕捉岐兽,小弟还要多谢兄长指教。”
兀宁筵一时未明白他所言何意,就只见他随手一招,身后两个侍从便提来一个布袋,那布袋之中似有活物,还在不断挣扎,不时发出阵阵呜呜之声。见得此状,兀宁筵暗自一凛,立时恍然!
只听盍离道:“过去小弟捕捉岐兽,总难免破了品相。多亏兄长提点,才叫我得知如此妙法,既能保得品相完好,又可省去不少气力,着实妙极!妙极!”
说着话,侍从已将布袋打开,里面装的,竟是一个两三岁的幼童!那幼童手脚捆缚,口中塞着棉布,此刻正呜呜大哭,泪流满面。
不远处,云天和小妖见此情形不禁大惊失色!
“他们……他们要做什么?”云天惊骇无比,只觉一阵刺骨寒意自心底升起。
但是,云天却未曾看到,小妖见此情景后,脸上神色是何等可怖!她面色极寒,似霜刀雕刻,嘴角微颤,似冰针刺骨,碧眸之中厉芒大盛,似有阴间鬼火熊熊燃烧!
这时,盍离将孩子口中棉布扯去,孩子立时哇哇大哭。闻得此声,小妖那碧目之中,又立时泛起了点点泪光。
对旁边幼童的嚎啕大哭,盍离恍若未闻,只对兀宁筵笑道:“兄长是以麻药奇香将班饥子制服,小弟也备了些自制的迷药,一会给那胡肆尝尝。若是效果不佳,还望兄长切莫笑话!”他说着话,自有随从过来将那幼童浑身抹上了迷药,惹得小童哭得更厉害了。
“吼——吼——”
这时,随着一阵急促的怒吼,那岐兽胡肆终于被从山洞内逼了出来,一下冲到了兵甲齐备的众人面前!
只见它灰头土脸,模样狼狈无比,身上还沾着许多风干的血渍,想是昨日探洞的两个随从留下的。这熊怪昨日已被小妖的蛊虫折磨个半死,又饿了大半天,此刻更是被烟熏火燎,现下出现在众人面前,已全然没了昨日那凶悍之气。
“丢过去!”
盍离大喝一声,那随从只得奉命,一把将涂满草药的幼童丢到了胡肆面前!
“啊!”
一声娇柔的惊呼响起!兀宁筵身旁那女子,又一次见到这残忍的景象,顿时吓得花容失色,双手捂住眼睛,背对着蹲在了地上,嘤嘤哭泣起来。
看着眼前哇哇大哭的孩童,胡肆并未像众人想象的那般,立刻上前撕咬。此刻它确是暴怒万分,但是刚刚被浓烟熏过,此刻又有众人手持利刃将它团团围住,它哪里还有半点逞凶之意,只想尽快逃离才是。
见胡肆未曾上前咬那幼童,盍离略显诧异,对一旁的兀宁筵笑道:“看来,小弟的配方,确实不如兄长的灵验。不过区区一头一界岐兽,倒不值得再耗费时间。”只见他神色一冷,转过头,对众人冷声喝道,“宰了它!”
“吼——”
就在众人持刀上前,准备将胡肆乱刀砍死时,这熊怪竟突然发狂!只听它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双目赤红一片,口鼻渗着鲜血,面对眼前众人,竟发疯一般主动冲了上去!
没想到刚刚蔫头蔫脑的熊怪,突然之间竟变得如此狂躁!这怪物来得突然,行在最前的两人猝不及防,就被它粗壮的前爪一下拍飞,立时丢了半条性命!
见此异变陡生,众人俱是一惊!但毕竟他们人多势众,任这怪物再发狂,这么多人要收拾它还是绰绰有余。众人稳住阵脚,对着熊怪挥刀猛砍,不多时,就已将其困在人群中间,叫它左右逃脱不得。
然而,当众人齐心与胡肆搏杀之时,却是无人注意,那茂密的草丛中,一群细小的飞虫,正嗡嗡地朝他们飞了过去!
小妖急速念蛊语,不仅令得熊怪发狂,更是驱使那一群蛊虫,快速逼向了围困熊怪的众人!
“啊!”
很快,第一声惨叫自后排众人间发出!那些蛊虫成群飞至他的脸上手上,甫一触及血肉,便开始疯狂噬咬!
不多时,那人已面色发青,瘫软倒地,口鼻之中渗着乌血,转眼没了气息。蛊虫仍自密密麻麻飞在人群之中,很快,第二第三个人倒地惨死!
这时,盍离觉出异常,面色阴沉地看向身旁的兀宁筵,冷声道:“那些蛊虫!可是你捣的鬼?”
兀宁筵大惊,急道:“不……不是我,我身上只带了寻香蛊!”突如其来的变故,同样令他手脚无措。
惨叫声接连传来,倒下的人越来越多。本来冲在前面的那些人,渐也察觉到后方异常,但是眼前的熊怪却仍在垂死挣扎,叫他们无暇他顾。
胡肆此刻已浑身是血,身上横七竖八不知被砍了多少道伤口,鲜血殷殷流出,将一身皮毛浸得泛起血光,就连头顶的三角都已断了两个。不过,好在它皮糙肉厚,那些伤口短时间还不能致命。
前有岐兽发狂,后有蛊虫肆虐,不少人惊惶之下挥刀乱砍,既欲砍杀熊怪,又想驱赶蛊虫,可一不小心却伤到了自己人,场面一时混乱之极。
“那蛊虫真不是你放的?”盍离目泛厉光,再次对兀宁筵道。眼见随行众人一个个倒下,他渐渐生出惊惧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