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宫主,是因一个巨灵突然出现毁了宫殿,我等慌乱之下,才……才叫她……”一个小仙跪伏在地,瑟瑟发抖道。
复皎星君又一脸冰冷地看着震尧,怒道:“不管圣婴在哪,都一定要想办法将他带回来!若那些凡人靠不住,本君便亲率众星去会会那澄脐山的几位巫王!”
震尧听得大惊,急忙道:“君上,此事怕是不可!若是如此大肆与凡人冲突,便是公然违逆天条,三位天尊恐会怪罪啊!”
“怪罪便怪罪!那又能怎样!三天尊又不是这天界之主,凭什么约束我等!”复皎怒一挥手,大声火道。
“宫主莫要着急,圣婴在澄脐山一时半会也跑不掉,待我去找那些凡人,令他们再寻法子,定要将圣婴带回来!”震尧急急道。说完,他便快步出宫而去。
出了雷曳宫,震尧正欲下凡,却只见炬弛星君远远朝他飞来。见到这一心念着仙娥的小星君,他心中颇感不耐。
“震尧星君!在下正欲找你呢!”炬弛远远地就大声喊道。
“炬弛星君找本君何事?”震尧淡淡道。
“正是上次所托之事,我知星君近日派那些凡人去过澄脐山,不知,可曾见到那仙娥?”炬弛急急问道。
震尧哪里有心思替他找个仙娥,早将此事忘到脑后了。摇了摇头,道:“未曾见到。”
炬弛见他似不愿搭理自己,想了想又道:“我知星君正为圣婴之事心烦,在下也识得一些凡人,若星君能帮在下找那仙娥,我也可叫那些凡人帮星君一起寻回圣婴。”
震尧听得暗哼一声,道:“圣婴丢了,你家祥照星君怕是也急得不行吧。”
“君上明鉴!”炬弛嘿嘿一笑,道,“我家祥照姐姐确是心急,命我帮着君上一同找那孩子呢。”
震尧不愿与他多言,径自飞身下凡而去。炬弛星君看得一急,也随之跟在了后面。
人间跟九天界二界交汇之处,有一层雷幔,那里生着五头自然造化的雷兽。因天上的仙灵之气与凡间之气二气不合,故而若有凡间生灵来到雷幔,雷兽便会对其降下雷劫。
而天上仙人若至人间,亦不可使用‘仙术’。那会使得体内仙气外泄,与凡间之气相交,亦会引得雷劫加身。
冬茹仙子正是故意在凡间使用仙术,才引来雷劫跟迁祉星君同归于尽。亦有传说,凡人若是修为达到了化羽之境,便能抵受住雷劫穿过雷幔,脱凡为仙。
两位星君穿过雷幔之后,便已入浩浩人间,径自朝着西域方向而去。
告别了久垣肆,云天继续守在苗寨门口,若是照心炎公主所说,兰芯应该很快就能醒了。就在她左右四顾着急向里张望时,不远处的一个角落里,一道清丽的身影立时吸引了他的目光。
他走到那女子跟前,看着她明媚的眼眸,微一施礼道:“姑娘前几日再次相救,在下感激不尽。”
想到那日厉南殇射来的夺命一箭,宓妃竟用身躯挡在自己身前,直到此刻他仍震惊不已。
宓妃淡淡一笑,道:“小弟莫要客气。”
云天想了想,突然问道:“宓妃,你认得东土洛玥公主么?”
宓妃听得一愣了,随即笑道:“你也认得洛玥公主么?”
云天道:“我与她有过两面之缘,只觉你与她音容相似,又都蒙着面纱,所以才有此一问。”
第一次见宓妃,他便有种熟悉的感觉,但他知道,这姑娘虽与洛玥公主相像,但不可能就是那公主,二人脾性言谈,举止风度都有莫大的区别。
宓妃悠悠道:“我与洛玥公主,本出同族,只是,我二人境遇不同。我自幼便被师尊带去莽古秘境学习本事,与她,许久才能见上一次。”
听得此言,云天并不意外,毕竟,似她这般整日蒙面的习惯,在九州之内还是很少见的。想到那日惊险的情形,他又不禁说道:“我与你相识日浅,你那日……竟舍命相救,这是为何?”
宓妃轻笑一声,略带些俏皮之意道:“我可没舍命!那一箭可伤不到我,要不然,傻子才替你挡呢!你可莫要小看我的本事!”
云天知她定未坦言,无奈一笑,随即便听宓妃问道:“你守在这里几日了,想来,定是很喜欢那位受伤的姑娘吧?”
云天点了点头,宓妃又问道:“那她们为何不让你进去?”
“她妹妹觉得,我与她姐姐不能在一起,那会害了她姐姐。”
“是因为你的无临之身么?”
“也不光是这样。不过,我与她一起,确是容易拖累她。”说着,他脸上落寞更甚。
“世事多有无奈,哪能尽随人意。”宓妃的目光似也变得悠远,只听她轻声道,“在很多重要的事情面前,男女之情,是由不得自己的。”
“哼!真是可笑!”闻言,云天不禁嗤笑一声,道,“男女之情只不过是二人私事,何其微小。怎样重要的事情,竟连这点小事都容不下?若真如此,那事情定也狗屁不是!”
“可是,这些小事难道不应该给大事让道么?怎可因小失大?”宓妃看着他又道,“你看那洵姐姐和丘谪,若是他们当年分开了,青丘国就不会是现在这般。而丘谪,说不定现在已经是天子了。”
听她说起洵姐姐和丘谪,云天顿时心中火起,冷哼一声微怒道:“简直是荒唐!世间大道自有其定数,他二人之恋情岂能影响一国一朝之命运!巫贤皇朝之覆灭,又岂是因为少了一个太子?丘谪就算继承了天子之位,难道西南北三境凡人就不会举兵攻打澄脐山?”
说道这,他见宓妃愣愣地看着自己,不禁继续道,“至于青丘国,万般磨难砺其身,我相信,百余年风雨飘摇,待那位十善之人出现,青丘狐人定能傲立于九州之上!”
听他说完,宓妃愣愣地看了他许久,突然噗嗤一笑,道:“没想到,你这人本事不大,口气倒是不小。”
云天也略觉失态,微微笑道:“你也要笑话我么,我是无临之身,又不是耳聋眼盲,此等粗浅之理有何难懂。”
“粗浅之理?咯咯,王朝兴衰,在你口中竟成了粗浅之理!”宓妃听得有趣,不禁阵阵娇笑。
“你们是局中人,而我是局外人。旁观之人,自然觉得浅显。”云天淡淡道。
听得此言,宓妃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只听她轻声问道:“那你,会为了那个姑娘,走进局中么?”
云天想了想,平静道:“若她希望,我便进。”
二人沉默了一会,又听宓妃笑道:“只怕是你自己想抽身出来,也没这么简单哦。别忘了,那日在莫离峰下,伏獠国和异人国的人,他们可都为你挺身而出了。兀宁筵抓不到你,回头定会找他们报复。届时,你会袖手旁观么?”
“这……”云天这几日都在想着小妖精的伤,竟忘了此事。此刻听宓妃提起,他顿时变得心烦意乱。那伏獠国的人来救自己还有些道理,毕竟他们要弄清老爹毁了雷公殿的目的。
可是,异人国的衍斛……他明明是跟在公子钟圭身边的,而钟圭,应当远在千里之外的义瞿国才对啊……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时,只见花栎瑾正一脸偷笑地跑了过来,急忙拉着他往寨子里走。
“小阿哥快点,青漯这会不在,你快去看看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