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芯本就受了内伤,又遭兀宁筵百般虐待,刚被救下时,已然气若游丝,心炎公主等人急忙将她带去苗寨治伤。
云天在苗寨大门外守三天三夜,青漯那姑娘愣是不让他进入寨内一步。好在花栎瑾时常出来与他诉说情况,但未能亲眼见着小妖,他始终放心不下。
“小阿哥,你去歇息一下吧。”花栎瑾行至寨口,见云天还在朝里观望,不禁忧心道,“你这身子本也有伤,现在又几日未眠,哪能撑得住呀。”
青漯不让他进入寨内,众人只得为他在寨子外面找了个小茅屋暂居。
“公主,她现在怎样了,醒了没有?”云天急忙问道。
花栎瑾轻笑道:“你莫要担心,有我在,绝不会让阿姐有事的。而且,阿姐的体质甚是强健,寻常人若是受那等残害,早就没命啦!我看她现在的情况,应该过不了多久就能醒了。”
云天对心炎公主的医术十分信任,既然她这么说,那兰芯就定能恢复过来。
见他仍站在那里,不住地探头朝里看,小公主偷笑道:“小阿哥,你是不是想进去看看阿姐?”
“嗯嗯!”他急忙点头,眼中满是希冀之色。
“可是,青漯现在守在那,她定不会让你进屋的。要不,你先回去歇息,待她何时走开了,我偷偷去叫你,怎样?”公主凑近他悄声道。
“嗯!多谢公主了!”云天听得大喜,连忙点头。
得知兰芯已见好转,云天安心不少,告别小公主便朝着自己那小茅屋行去。悬着的心一放下,他顿觉虚弱无力,身子犹如扛着千斤重物。
进得屋内,他连忙就朝着小床躺下,眼睛一闭就要沉沉睡去。可是就在他还有一丝清醒时,突然只觉脖子一凉,一把锋利的小剑已然架在了那里!
“青漯!”云天猛然惊醒,看着无声出现的小妖精,不禁惊呼一声。可是,随即又将身子放松,淡淡地看着她。
“你不怕我杀了你?”青漯森冷道。
“要杀你不早杀了,还跟我废什么话。”云天平静地看着她说道。
青漯恨恨地将小剑拿开,冷冷道:“我阿姐又一次因为你差点丢了性命!你还想继续纠缠她到何时?”
闻言,云天一下从床上跳下来,看着青漯随口地问道:“你刚刚为何不杀我?”
“我只是怕我阿姐伤心!我不杀你,但我绝不会让你再靠近我阿姐!”青漯一脸狠厉之色。
“杀了我,你阿姐为何会伤心?”云天追问道。
“因为……因为……”青漯一时语塞,恶狠狠地瞪着他竟未能说出口。
“因为你阿姐喜欢我!”云天定定地看着她,一字一句道,“我也喜欢你阿姐!”
“你休得胡说!”青漯顿时大怒,冷喝道,“我阿姐绝不可以跟你在一起!”
这话云天已不知听她说了几回,也懒得辩驳,不禁轻叹一声,坐到了床边。
“你如此得罪那兀宁筵,他是以后的西域太子,甚至是将来的白帝!你在整个西域,都再无容身之地!如此,你还要拉我阿姐与你一起受难么?”见他不答话,青漯又继续怒声说道。
云天斜眼看着她,缓缓道:“我可以不回西域,就留在这澄脐山。”
“哼!你当我阿姐与你这废人一样,一生就此平淡么?”青漯冷冷嗤笑道。
云天听得一怒,起身道:“那你们又为何非要去西域?”见小姑娘微微一愣,他继续道,“你们是苗人,西域境内从无苗人聚居,你们又为何舍弃族胞待在那里?”
见她被问得语塞,云天冷笑一声,又道:“想来定是有人派你们潜在西域,跟西域有冲突的,只有北境,所以……你们就是从那而来!”
此言一出,青漯顿时神色大变,一脸惊惧地看着他。云天见她这般反应,只是淡然一笑,又坐回了床边,接着道:“你们那权欲之争,我无意插手。至于将来到底是白帝还是黄帝做天子,我更不关心!我就只留在这九夷之地,你阿姐将来若愿来找我,那我便一直等着她!”
二人相对无言,良久,青漯冷冷地瞪了他一眼,默默离开了小屋。云天望着她,无声摇了摇头,躺倒在榻上闭目睡去……
翌日清晨,当云天急急行出屋外,又要去寨口等待时,只见久垣肆正静静地站在那里。
有些意外的是,他的身边还伫立着一头浑身红黑相间的成峰岐兽。那怪物一身长毛,双目血红,口生獠牙,两条前臂极为粗壮,远远看去,便似个身上着火的巨大的猩猩。云天听渠显颇为详细地说起过这怪物,其名曰赤炼兽,只是今日方才得知,难怪老爹那么熟悉,原来它是九垣肆的坐骑。
云天行了上去,抱拳道:“将军相救之恩,在下还未及感谢。”
久垣肆静静地看着他,过了一会,轻笑道:“云兄弟,我与渠显乃是旧识,你不必如此见外。若不嫌弃,你可叫我一声大哥。”
云天却只是看着他,淡淡道:“在下只是个无名之辈,怎敢与你这名动天下的大将军称兄道弟。”
久垣肆听出他话中讥讽之意,轻叹一声,缓缓道:“我知你心中有怒气,但有些话,现在与你多说无益。不过,我答应你,待时机成熟,我一定将当年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你。”
云天听了默然不语,当日久垣肆只是告诉他那瓶中之物是什么,别的再未多言。
云天细细思量过此事,既然老爹奋不顾身毁了雷公殿,就为取回那凡间魂魄所化之水,那么,那水定是雷公殿的仙人,雷击凡人所收集!再想到他们要那么多凡人婴儿为祭品,恐怕,遭受雷击的……正是那些婴儿!不过,纵然那些雷宫仙人残恶之极,但此事与久垣肆有何关系?
云天依然十分不解,但他知道,久垣肆此刻也定不会多说。见他招来兽骑,似要远行,云天不禁问道:“你……这是要离开澄脐山么?”
久垣肆点了点头,笑道:“我是要去别处,但离此不远,就在卫邙山。你若遇着麻烦,可尽管过来找我。”
云天沉默片刻,暗自叹了口气,对他道:“大哥,我不知你到底有何苦衷,但老爹一生所愿,便是希望你能重新振作,莫再潦倒度日。”
久垣肆点了点头,道:“勿须为我担心,我定不叫他失望便是。”
云天见状不再多言,不过,他又突然想起一事,连忙问道:“大哥,你那日说,白帝是你杀的,这是真的么?”
久垣肆微微一笑,道:“那样说是为了吓唬他们,这样他们便不敢再来此找麻烦了。”
“可是,此等事情怎能乱说!西域十国之人本就怀疑是你杀了白帝,现在你自己亲口承认,日后还如何说得清楚?”云天心急道。
久垣肆听得哈哈大笑,毫无在意道:“是非对错自有定论,总有说清楚的一天!”
九天之上,雷曳宫。
宫主复皎星君此刻正怒火万丈,他猛然一掌打在一个小仙身上,立时便将其毙命,化作了阵阵光芒!
“一群废物!你们如此多人看着,竟能叫冬茹带着孩子跑了?”他怒视众仙,恶狠狠地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