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妃见云天突然露出这副痴傻的模样,看着人家姑娘竟连话都不会说了,心中顿觉好笑,不禁对着玉瑶笑道:“我们想来找姐姐讨要点水酒,不知可否?”
“讨酒?”玉瑶微微一愣,看着云天柔声问道,“你也喜欢喝酒么?”
“嗯!嗯!喜欢!”云天急急点头,实际却是连自己在干什么都不知道。
宓妃看不下去他这痴傻的模样,扯了扯他的衣袖,轻问道:“你与这姑娘相识么?”
“相识……算是吧……”云天终于略微回过神,目光却始终不能从玉瑶身上离开,侧身对宓妃轻道,“我曾在象山的无心莲池边,见过她一面,她……是个仙女。”
“你喜欢这姑娘?”宓妃冷不丁问了一句。
“嗯!”
云天下意识点了点头,却突然意识到自己唐突,急欲辩解,但宓妃却不听他多言,径自对玉瑶笑道:“不瞒姐姐,我们受人之托,来向姐姐讨些美酒。那人说,姐姐所酿之酒,天上地下无有二者,着实令人心生向往。”
“受人之托?莫非……是那久垣肆?”玉瑶看着宓妃淡淡道。
“姐姐也认得久垣肆?”云天听得一惊,终于按捺住激动的心情,惊喜地问道。
玉瑶轻瞥他一眼,随口道:“那人曾多次前来纠缠,想找我讨酒喝。”
“那姐姐给他了么?”宓妃满是好奇。
“他算什么东西,要了我便给么?”玉瑶面无表情道。
云天知她是天上仙女,不过久垣肆在人间声明远播,在她口中竟变得如此不值一提,想想倒也有趣。
既然久垣肆几番纠缠都未能如愿,这位性情孤傲的仙子又岂能轻易将酒赠与自己二人。不过,云天此刻早已不关心那什么美酒兵器之事,他满脑子都在想着,怎么能跟这位仙子好好说上几句话。
“既如此,姐姐,那酒……”
宓妃见这姑娘满脸淡漠,一看就不是轻与之人,心中想着,今日这酒,怕是讨不到了。
玉瑶看着她淡淡道:“凡间除了我一友人,无人喝过我酿之酒。托你们前来之人,只怕是个仙人吧。”
“不是仙人!”云天迫不及待地抢道,“他只是个普通的凡人老头,在澄脐山的皇宫中做铸匠,名叫屈炎子。”
见云天一股脑地将老火匠的情况尽数说与这姑娘听,宓妃不禁微微白了他一眼,心道,小弟在这姑娘面前怎一点章法都没有了?
玉瑶听了云天之言略有所思,过了一会才轻哼了一声,恍然道:“我知他是谁了。”
云天二人不知玉瑶所言何意,他们俩一个满脸沉醉地盯着她,眼珠子动都不动,还有个略有些期盼地望着她,眼中满是希冀之色。
玉瑶见云天那痴痴地目光,不禁白了他一眼,对他轻道:“你随我来吧。”
云天顿时受宠若惊,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她竟喊自己独自与她同行,还是宓妃推了他一下,这才反应过来,急忙追了过去。
“咯咯咯!有趣!可真是有趣!”见二人离去,那青衣女子不禁娇笑出声。
这时,宓妃却突然行至她身旁,想了想,微微笑道:“不知……姐姐可是九天风离宫之人?”
青衣姑娘看向她,淡淡一笑,道:“你如何知道?”
“我看这小山四周的雾气颇为奇特,很像风宫仙人所习的‘雾岚壁’,故而心中好奇,才有此一问。”宓妃轻笑着说道。
似雾岚壁这般以真气化作外界气象的技法,并不是仙术,和心炎公主等炎族之人可以真气化作火焰乃是同道。
青衣女子见宓妃能随口说出她仙宫的技法,似乎并没有太过意外,只是轻轻点头道:“想必,你定识得我风宫之人吧?”
宓妃也不隐瞒,点头笑道:“能在此地遇见风宫仙友,实为难得。小妹宓妃,请问姐姐芳名?”
“我叫晴樗。”
青衣姑娘微笑应道,随即与宓妃聊些人间趣事,二人言笑晏晏,轻松畅聊,倒似老友重逢一般。
玉瑶带着云天行至山腰处,那里有一个小小的山洞,洞口皆被藤叶覆盖,若不是跟着玉瑶,云天怕是都发现不了这洞口。
不一会,玉瑶便从小山洞中捧出了一个酒坛。只见那坛口用厚厚的黄泥封住,坛身上落着些薄薄的灰尘。玉瑶径自将酒坛递到云天面前,却只见他呆呆地看着自己,竟忘了伸手去接。
“你这人,莫不是真的痴傻了,还没看够么?”玉瑶无奈轻声嗔道。
“哦!酒……酒!”
他反应过来,连忙将酒坛接了过来。见这酒坛虽也不是很大,但比他原本想求的却是多多了,于是急忙推辞道:“姐姐,勿须给我这么多。既然这酒如此珍稀,你便留着好了,我寻个小瓶来装一点就可。”
“你喜好喝酒么?”玉瑶轻问道。
“嗯!”云天点了点头,笑道,“不瞒姐姐,我本也是以酿酒为生。”
“那你打开尝尝。”
玉瑶带云天找了块平整的石头,将酒放好,再小心翼翼地将坛口封泥去掉。此刻,云天也不禁十分好奇,到底是何样美酒,竟能是天上有地上无。
然而,当那蒙在坛口的封布被揭开的一瞬间,他整个人都惊呆了!
极其浓郁的花果香气,伴随着阵阵酒香迎面扑来,瞬间便将他二人淹没,仿佛置身于酒坛之中!闻着那酒香,令人仿佛站立在初春时的琼花碧海之间,又似躺倒在暖阳下的涓涓流之中。那香气不断弥漫扩散,不多时,已浸没了整个神玉山。
宓妃站在山顶上,闻到这突然传来的香气,不禁微微一愣,旋即恍然笑道:“难怪久垣肆来此纠缠不休,这酒香闻上一下,便叫人醉上三分,那位姐姐酿酒的本事果真天下无双!”
“哈哈!姐姐!你这酒果然妙极!妙极!”云天哈哈大笑道。
他自问也算品酒无数,但是过去尝过的任何一种酒,跟面前这坛美酒比起来,都简直是云泥之别!
玉瑶浅浅一笑,道:“此酒名为‘琼浆玉露’,乃是我与好友琼花仙子共同酿制,莫说是人间,便是九天之上也找不出第二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