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恐怖诡异的身影,绾绮顿时吓得面无人色,惊恐地瞪着大眼,瘫坐在地动弹不得。
云天心中大凛,倏地拔出弯刀,挡在她身前,急声喝道:“郡主!你快跑!”
可是,小姑娘那里见过这等残忍景象,早已被吓得双腿瘫软,哪里还跑得动路。
黑袍巫精一脸冷笑地看着二人,从他身上散发出的紫色光芒来看,此人的修为定已在上和境界之上!云天自知定然不是他对手,只得紧紧握住弯刀将绾绮挡在身后,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桀桀!既然叫你们撞破,今日,怎也得杀你二人灭口了!”巫精眼中厉芒闪烁,邪笑着说道。
看着他手中那死状恐怖的尸体,绾绮再难抑制满心惧意,尖锐凄厉的嚎叫声,立时响彻整个山谷!
云天一脸冷厉地看着他,却不敢轻易动手,他定定地站在那里,急急思索着对策。
不过就在这时,绾绮刚刚那一声惊呼,似是惊动了不远处三牲舍中之人。黑袍巫精面色一变,立时收敛气息,深深看了云天一眼,闪身飞驰而去。
“云天!”
一声惊呼传来,玉瑶身形迅疾,转眼闪落在云天身旁,一脸紧张地看着他。
“我没事。”云天冲她微微一笑,随即对瘫坐在地的郡主道,“郡主,那人走了,没事了。”
不过,她似是一时还未回过神,只呆呆地坐在那里,不见起身。玉瑶见状,上前将她扶了起来。
“那人……那人……好可怕……”绾绮颤抖地说着,猛地扑在玉瑶怀中哇哇大哭起来,看模样确是吓得不轻。
玉瑶柔声抚慰两句,心中却是暗道活该,叫你这丫头不怀好意。
云天暗自长舒一口气,没想到竟真的在这里又见到那人,想到他那骇人的手段,只觉一阵胆寒!不过,好在两次都未与那人动手,不然就凭他这点修为,怕是也成了他手中的一具干尸了……
三人行至木舍前,早已有城中人马等在那里。绾绮面带泪痕,惊魂未定地随众人离去,云天和玉瑶相视无奈一笑。
就在这时,一旁黑暗的角落里,突然传来一个清冷低沉的声音,
“你现在知道怕了么!还要掺和此事么!”
云天连忙转头望去,只见兰芯一脸冰冷的站在那里,眼中带着警惕之色,不时观望四周。
“你那阿翁是你何人?你为何这般怕他?”
见她如此紧张,连与自己说两句话都畏手畏脚,云天猜想,兰芯如此排斥凡人,多半与她那位阿翁脱不了干系。
“我的事用不着你管!”兰芯见他顾左右而言他,不禁冷声说道。
“那我的事何用你管!”云天顿时怒气上涌,同样冰冷说道。
“你——”
见他一脸固执,丝毫不为所动的样子,兰芯恨恨地瞪了他一眼,转身快速离去。
然而就在她转身之时,玉瑶却突然瞥见她腰间挂着的小袋,不禁惊咦一声。云天转头一脸疑惑地看着她,只见她指着兰芯离去的身影,疑道:“你可曾注意到她腰间的袋子?”
“袋子?”云天微微一愣,立时记起她那神奇的小袋。他曾见兰芯从那袋中掏出各种各样的蛊虫,甚至还装了几颗岐珠。不过,就算里面装了许多东西,那袋子也显得干瘪无物,甚是奇异。
他看着玉瑶一脸好奇道:“那袋子似乎能装好多东西,想来定是个宝物,你认得么?”
玉瑶扫了他一眼,不禁轻哼一声,不冷不热道:“之前那宓妃骑着个仙禽,现在这妖精揣着个‘仙人袋’,看来,你果真与仙人有缘!”
“仙人袋?”云天听得一惊,喃喃道,“你是说,他那袋子,是仙人之物?”
“不光是仙人之物,而且,还是只有九天星君才有的配饰!”玉瑶看着他正色道,“那袋子乃是用九重天上凰栖梧桐的落英编织而成,内有乾坤,包罗万象,可不是凡人能轻易拥有的!”
“那小袋竟如此神奇?”云天听得大惊,没想到兰芯身上竟有如此奇物。
玉瑶淡淡道:“兰芯如此厌恶仙人,只怕她自己也不知那是仙人之物,多半是她那位阿翁给她的。”
云天愕然道:“这么说,她阿翁也曾和仙人勾结过了?”
“你这是什么话!”玉瑶不禁白了他一眼,不悦道,“有仙人之物就一定和仙人勾结么?仙凡皆有善恶之分,何谓勾结,你每日搂着仙人同枕共眠,算不算勾结?”
云天听得讶然失笑,见她一脸娇嗔,风情无限,顿时心中一热,上前将她抱了起来,急急朝屋内行去。
“瑶儿,我一整日未曾见你,甚是想念,还不速速与我去勾结一番!”
“咯咯!你这人,说不到两句便没个正经……”
绾绮回到城主府中,见少昊正独自一人坐在院中,静静地仰望天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兄长。”她轻唤一声,行至他身旁坐下。
“你怎么了?”少昊见她神色暗淡,不禁柔声问道。
“兄长,今日那玉瑶姑娘,可曾随你一道入城?”绾绮看着他轻声道。
少昊长叹一声,摇了摇头,神色也变得黯淡不少。绾绮拉着他手,犹豫道:“兄长,眼下城中危机四伏,你此刻还有心思去抢那姑娘?”
少昊淡淡一笑,定声道:“若能得到她,这婚典,便是不办又有何妨!”
“可是……这姑娘,你怕是很难抢来。”绾绮面泛难色。
闻言,少昊沉默无言,暗自叹息。绾绮体察到他失落之意,无奈道:“我们这点心思,他二人都看得明明白白,你若再使手段,只怕要弄巧成拙。”
少昊淡淡道:“我知晓他们看得明白,今日这般做法,就是想试探一番他们的感情罢了,那玉瑶姑娘能一眼看透人心,这点粗浅伎俩岂能瞒过她。”
绾绮好奇道:“那结果呢?你觉得他们感情怎样?你可有把握将她抢过来?”
少昊轻哼一声,沉思片刻,坚定道:“便是抢不过来,也定要让她为我所用!”
昨日夜间,迟绩城主毕貉率大军尽出,一举将东门外十万君漳联军尽数歼灭!
此消息一日之间传遍全城,城中百姓无不欢欣鼓舞,纷纷奔走相告。笼罩在迟绩城上空的战祸阴云顿时消散大半,城主毕貉之英名一时被万人传颂!
夜间,百姓们张灯结彩,喜气洋洋,沉寂多日的迟绩城,终于有了婚典前应有的喧闹之气!
波页城前的栈道想要重新搭建,非数日之功。婚典期间,东面威胁已然消除。大军归城后,毕貉立即将守卫兵力分出一半,置于西门,剩余守军则负责城内巡防事宜。
北境众人安顿的驿馆内,正卿淳安休端坐上位,面沉如水。他身边随侍着两名年轻侍女,公孙享和糜蛟则端坐下位,不敢发出丝毫惊扰之声。
“这个毕貉貌不惊人,竟有如此胆略,着实令人惊讶。”沉默半晌,淳安休沉声开口道。
“君漳联军全军覆没,勾澜涧上的栈道也断了,迟绩城东面再无威胁。”公孙享一脸凝重之色。
淳安休眉头轻蹙,苍老的面容之上忧色显现,他想了想道:“现在城中守军分有一半去了西门,如此,云脊千亢两国的五万军队,怕是也不敢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