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享接着道:“尚有刕阳国十五万大军未至,待他们兵临城下,城中守军定然无力阻挡!”
淳安休点头道:“刕阳国有密报传来,那十五万大军,明日即可抵达白帝城,后日便可直逼迟绩西门!”
公孙享冷笑一声,面上杀气隐现,森冷道:“届时,城中兵马必定尽数去西面守城,我们安排在城中之人,便可随意行动!”
这时,淳安休又转向一旁的糜蛟问道:“糜蛟,本卿安排之事,你可曾办好?”
糜蛟恭敬应道:“正卿大人放心,诸事已全部安排妥当!”
淳安休点点头,满意一笑。见状,公孙享侧目瞥了糜蛟一眼,暗自轻哼一声,目光中尽是鄙夷之色……
刕阳国驿馆
大公子乐崖和将军那齐乌一起站在驿大门处,见城中街道两旁灯火通明,一副欢快之景,二人不禁脸色沉闷。
“公子,毕貉那匹夫怎得突然开窍了,竟敢做出这等冒险之事?他自毁城门,若是战而不胜,这迟绩城可就保不住了!”那齐乌沉声说道。
乐崖听得直摇头,忿忿道:“现在讲这些还有何用?迟绩城东门之危已解,云脊千亢派了那么点人,怕就只是前来观望,根本无意攻城。现在,只有靠我们自己了!”
那齐乌道:“探子来报,大军明日可下昆仑山,后日午时便可抵达西门外。”
乐崖目光一狞,厉声道:“那便是婚典前一日,还好,正赶得上!不论那婚典结果如何,我大军千里而来,定不能白跑一趟!”
“公子的意思是?”那齐乌听得一惊。
“刀锋出鞘,岂可不沾血腥!”乐崖脸上杀机隐现,森然道,“攻则破城,破则杀人!待我刕阳鸣甲入城之日,定要将这城中守军屠戮殆尽!”
翌日,云天和玉瑶早早起身离开三牲舍,朝城中行去。
少昊昨日之言,虽然动机不纯,但并非没有道理。如今迟绩城外患稍解,便要更多考虑内忧。四方宾客鱼龙混杂,现在谁也摸不清其中深浅。这些人都是将要列席婚典之人,便是有十万大军将之团团围住,也难保两位新人万全。毕竟,他们只需孤注一掷,杀了池嵬具和琼花仙子其中一人,那这场婚典便再无法进行!
下山路途中,二人一路见到成队的士兵朝象山进驻,足有万余人,想来便是入山巡防三牲舍的人马。如今城中兵力富余,三牲舍距离怡琼阁不远,自然成了防控的重中之重。
临近山脚时,二人又遇见了郡主绾绮,不过,这次她是带着成群的护卫随行。打了个照面,绾绮面色似有些不自然,朝他二人看了一眼便将目光瞥向了旁边。
“郡主,今日若是没有吩咐,我们这就入城去了。”云天忍不住开口调笑道。
闻言,绾绮转头冷冷瞪了他一眼,未发一言,自顾朝山上行去。见她吃瘪的模样,二人相视一笑。
此次少昊为安全起见,将诸方宾客都安置在不同驿馆中,以防他们相互勾连。依照近两日观察,所有宾客入城后几乎都待在驿馆之中,极少外出。甚至连手下的仆从都很少离开驿馆大门,看起来并丝毫何异状。
“瑶儿,此次最想阻止婚典的,应该是君子国才对,怎未见他们派人前来?”行在城中,云天随口问道。
“他们还未派人么?东门外的五万军队不是人?”玉瑶淡淡一笑,道,“他们与漳夕国一样,已然跟义瞿彻底撕破脸皮,便是遣使前来,也会被拒之门外的。”
“那他们呢?”二人行至刕阳国驿馆前,云天指着道,“他们可派来十五万大军,这位大公子乐崖怎还能安心待在城中,就不怕开战之后,将他抓作人质?”
玉瑶摇头道:“少昊是不会那么做的,你当他会像云脊千亢两位国主那般意气用事么?”
二人说着话,驿馆旁边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循声望去,只见一群人围在那里指指点点,似是出了什么事情。
行至人群边上,只见两道人影正立在正中,怒目相视,一副剑拔弩张的架势。二人之间还站着一位面色惶恐的姑娘,正一脸惊惧地来回看着他们。
“那齐乌,咱们果真不是冤家不聚头,战场上交锋多年,如今来参加个婚典还是得斗上一斗!”说话之人正是北境公孙享,而他对面的,正是那位好色将军那齐乌。
“谁愿与你这北境莽夫争斗!本将军今日看上了这位姑娘,想请她回去共饮一杯,要你这白脸泼皮多事!”那齐乌镇守北疆多年,与这位济越真君多有交手,二人一开口便火气十足。
“你这下流草包,今日怎还变得文绉绉?分明是强抢,还说是请,真是天大的笑话!”公孙享冷冷笑道。
说着,他又转向中间那位姑娘,微笑道,“这位姑娘,在下愿奉上美玉一块,不知姑娘可愿随在下去驿馆饮上一杯?”
只见他从腰间解下一块通体雪白的玉佩,色泽温润光滑,一看便知非是凡品。围观的众人看得一阵惊呼,直呼好玉。
他将美玉递至姑娘面前,那姑娘看了看那齐乌,再看看这位相貌俊朗的英武公子,缓缓伸出手去,接过了玉佩。
“一块破玉有何稀奇!”那齐乌哈哈一笑,嘲讽道,“你这北境莽夫,竟跑到我西域来显摆玉石,简直是自取其辱!”
他说着也从身上摸出一块玉佩,色泽翠绿光鲜,明亮通透,一看便知乃玉中极品!他也将那块玉石递到姑娘手中,立时又引得一阵惊呼。
公孙享自能辨出那玉石品相高于自己,立时心中火起,恶狠狠地瞪着那齐乌,冰冷道:“你这草包整日念着女人,怕是两脚发软,都爬不上马背了吧!待下次战场相见,本君定将你狗头砍下,提回去当夜壶!”
“就凭你这白脸泼皮?”那齐乌面色阴狠道,“本将军便是夜御百女,隔日也能将你剁个细碎!”
“就凭你那狗屁不是的金戈刀法?哈哈哈!本君拿根茅草都能将你双眼戳瞎!”
“你要不要来试试!本将军便是不拿刀,空手也能将你活撕了!”
“当本君怕你不成!”
二人火气愈盛,眼看就要打起来,旁边围观的人群都不禁纷纷朝后退去!而那位夹在二人中间的姑娘,早已吓得面色惨白,站在那里瑟瑟发抖。
“那齐将军!你夜御二女尚且摔个狗吃屎!那夜御百女之事,我看还是莫要再提吧!”
人群中突然传来一个戏谑的声音,众人听得大笑出声,就连玉瑶也忍不住掩唇轻笑,嗔怪地瞪了他一眼。
“哈哈哈!原来你这草包还有这等丑事!本君此次回去,定要将此事传遍军中,想来定可大振士气!”公孙享大声嘲笑道。
那声音甫一响起,那齐乌脸色顿时变得阴沉之极!循声望去,就只见那可恶的小厮正一脸冷笑地望着自己。
不过,此地是那公子钟圭的地头,他却也不好随意发作。眼珠一转,他立时露出一脸奸笑,看着公孙享道:“白脸泼皮!今日本将军不与你争,这姑娘,让给你了!”
“算你识趣!”公孙享冷哼道。
就在他欲带着那姑娘离去之时,只听那齐乌又大声对云天说道:“云公子,你可知这位济越真君有个响当当的名号,叫做‘摧花圣手’!但凡入他手的女子,无不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今日这位姑娘若是有个好歹,可就都是你之罪过!”
闻得此言,那姑娘顿时吓的瘫坐在地,再不敢让公孙享靠近半分!公孙享面如寒冰,回身一脸阴狠地看着那齐乌,目中杀气隐现!
那齐乌浑不在意,自顾对云天阴笑道:“你昔日为个狐女,肯与本将军比拼刀技,如今,可愿为了这姑娘,和济越真君切磋一番?”
他说着又转向公孙享,冷笑道:“你公孙氏族整日自吹剑术精湛,若连这位公子的刀技都比不过,他日就莫再出来丢人现眼!”
“哼!你想激我与他比斗体技?本君今日偏就不上你当!”公孙享冷哼一声,抓住那姑娘手腕就要离去。
“济越真君!”
云天倏然大喝一声,冷声道:“真君说的没错,这位那齐将军的金戈刀法确实稀松平常地很!真君若能以剑技胜过在下,他日那齐将军见了你,定然乖乖绕道走!”
闻言,公孙享停住脚步,回身看着云天,冷笑道:“这位云公子,你当真想与本君切磋体技?虽不用真气,但刀剑无眼!若是在下失手不察……”
云天看着他,冷笑道:“真君只管动手便是!我若胜了,这姑娘和你二位的玉佩都留下!若是败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