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敖广?他还是来迟绩城了么?”云天诧异道。
不过,玉瑶沉思片刻却又摇了摇头,轻道:“如此低调的行事作风,可不像那只黄泥鳅。他若真来了迟绩城,少昊岂能不知。”
云天点点头,二人再次陷入沉思,不多时,又一个更加奇怪的身影,出现在二人脑海中!他们对视一眼,皆露出一脸难以置信的神色……
正午,烈日当空,刺眼的阳光照在身上,令人感觉一阵燥热不安。迟绩城中的各处驿馆内,众人皆在焦急等待着刕阳大军的到来。按照他们所得的消息,十五万鸣甲军,此刻应该已在西门外严阵以待才对。
“怎么样,有消息没?”
公子乐崖见出门打探的随从归来,急忙问道。旁边的那齐乌,也露出一脸焦虑之色看向来人。
“禀公子,仍未见到大军的踪影!”随从喘息着报道。
“难道是大军延误了?”乐崖面色微怒,拍案叱道,“这个虬湛是如何带的兵!若是误了大事,此番定要重重责罚!”
同为刕阳大将,那齐乌对虬湛还是颇为敬重,只听他皱眉道:“公子,虬湛行事向来严谨,他既然先前传来消息说今日正午能到,定然会早不会晚!大军延误,只怕……是半路出了事情!”
“出事?”乐崖面色一沉,疑惑道,“白帝城至此,一路皆无兵马,谁能阻拦我十五万大军?难道是云脊千亢的五万人马?”
那齐乌思索一番,沉声道:“公子,属下得到消息,说毕貉昨日在城中挑选了一万精骑,出西门而去。也不知……大军延误,是否与此有关。”
“一万精骑?”乐崖冷笑道,“凭这点人马想拦我十五万鸣甲军,岂不是太过儿戏?”
就在他们等得不耐,正欲去城门口观望时,城中突然响起一阵骚乱之声。二人连忙去到驿馆门口,就只听西面城门方向传来阵阵呐喊。
“毕城主归来!毕城主归来!速速开城迎接!”
乐崖和那齐乌相视一眼,心中不禁微微一颤,连忙朝着西门行去。
这时,城中众驿馆的宾客听到动静,也纷纷出来观望。北境驿馆内,正卿淳安休和公孙享一脸凝重地行至馆外,看着远处喧闹的情景,眼中神色甚是复杂。
少昊一行早已匆匆行至城门口,满脸焦急地望着城外。不多时,毕貉率领一众骑兵纷纷入城,飞快奔至少昊面前。
百姓见到归来的众人,无不惊叹!只见他们个个兵甲破败,一身血污,还有很多骑兵战马纷纷带伤,模样凄惨无比!
“公子!”
毕貉连忙翻身下马,对少昊跪拜行礼。见状,少昊急忙上前将之扶起,急不可耐道:“毕城主勿须多礼!快说,战况如何?”
毕貉神色激动无比,忍不住抓住少昊的手,语带颤抖,声似惊雷:“末将率一万精骑,迎战刕阳国十五万大军!死伤过半!”
不远处,乐崖听到毕貉之言,不禁露出丝丝冷笑!但是,再听其接下之言,却令他脑中一炸,直欲昏厥!
“众将士奋勇拼杀!吾等幸不辱命!将十五万鸣甲军全歼于昆仑山下!”
满城百姓瞬间沸腾!众人欢天喜地,击掌相庆,喜悦之声顷刻间传遍街道巷尾!
少昊和毕貉相视大笑,归来的众将士也忍不住仰天长啸!他义瞿国立国百年,从未有一日像今日这般扬眉吐气过。
乐崖和那齐乌惊骇欲死,满脸不可思议!老将虬湛率领的十五万大军,竟被毕貉带领的区区一万骑兵全歼,这仿佛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正卿大人!这……”公孙享一脸震惊之色,看着身边的淳安休,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良久,就只听正卿长声一叹,缓缓道:“此事于我北境而言,喜忧参半。短短数日时间,西域已损失二十五万大军,尤其是刕阳的十五万鸣甲军,如此一来,边境压力骤减。”
说道这,他看向远处聚集的人群,继续道:“但是,西域之内,却出了毕貉这等人物,谋略深远,胆识过人,迟早会是我北境心腹大患!”
“可是……就算这毕貉是天降神兵,也不可能以一万骑兵,全歼十五万鸣甲军啊!”
公孙享驻守西北边境多年,与鸣甲军多有交锋,深知其战力之强。不论迟绩城士兵如何勇猛,他也绝不相信毕貉能以一万之兵灭鸣甲大军。
淳安休点点头,凝眉道:“这其中定然另有隐情,但是,现在十五万鸣甲军被灭已是事实,我们当专注以后之事!”说到这,他苍老的面容之上杀机隐现,目光变得愈发深不可测……
不远处的另一间驿馆内,刚刚安顿好的卜犀生和汁礼穆闻得馆外之声,不禁讶然相视。义瞿国虽处金州,但与他两国想去不远,城主毕貉之名他们早有听闻,却从不知他有这等超凡之才。全歼十五万鸣甲军,这可是他们两国想都不敢想之事!
“犀生,我们……此番该如何是好?”汁礼穆满脸彷徨地看着卜犀生道。
卜犀生暗自沉思良久,沉声道:“刕阳大军被灭,明日的婚典,再无外部兵马威胁。我们……只能靠自己了!”
说着,他缓缓自怀里掏出一样物什,放在手中细细把玩,细一看,竟是一块通体雪白的美玉……
昆仑山大捷顷刻之间在迟绩城传得人尽皆知,城主毕貉一时间被奉若神明。三牲舍内,闻得消息的云天,不禁愣愣地看着玉瑶,半晌说不出话来。
“看我作甚?”玉瑶白了他一眼,淡淡道,“你又要悲天悯人一番了?”
见她一脸淡然,云天忍不住问道:“瑶儿,那么多人因你一言殒命,你……就无有感慨么?”
玉瑶瞟了他一眼,自顾道:“世事有天定亦有人为,那十五万人若不来搅局,又岂会遭此灭顶之灾?若真叫他们破了城,城中又该是何等景象?那刕阳国主自以为是,胆敢来阻碍常兮的婚典,就活该受此教训!”
云天接着道:“那覃冶国主乃是仁义之人,他派兵前来,为的只是阻止这场婚典,未必就会大开杀戒。”
玉瑶看着他,正色道:“倘若开了杀戒呢?我信那覃冶是仁义之人,但他却愚不可及!两军交战生死相拼,领兵之人不是他,他岂能全盘掌控?”
说道这,她见云天神色黯然,不禁轻叹道:“算了,事已至此,还管他作甚。现在外患已除,我们只需看好明日婚典即可。”
云天无声一叹,点了点头,见仙子面带忧色,不禁将她搂进怀中,轻声道:“瑶儿,这世上可有多少事情,是你真正关心的?”
玉瑶抬眼着他,同样一声轻叹,道:“我只关心常兮,只关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