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邙山,天子峰下
暮色渐迟,残阳如血,冬日愈深,卫邙山中阴寒之气更盛。
久垣肆静静立在山洞外,面色焦虑,遥望着远方。终于,远处树林中传来一阵声响,很快,赤炼兽载着玉瑶,出现在他视野之中。
及至跟前,玉瑶怀抱着孩子自赤炼兽身上跃下,焦急问道:“出了何事?洵姐姐去哪了?”
久垣肆不敢正视她那锐利的目光,闪躲道:“杉支辽那群人抓了苗寨中的孩子,以此威胁千殊,让她去无拘国救人。她……她定随苗人去了无拘国……”
玉瑶心中一沉,厉目如刀,凛声道:“多久前的事?你为何不随她去?”
“她走了已有几日,我……我不能离开这里!”
砰!
此言一出,玉瑶骤然火起!她猛地抬脚,一下蹬在久垣肆肚腹之上,将他踹飞出去,重重撞在身后石壁之上!碎石飞溅,尘土飞扬!
“你难道不知,洵姐姐随苗人去往无拘国,无异自投虎口?你竟如此狠心?”玉瑶柳眉倒竖,怒火万丈。
久垣肆狼狈起身,沉声道:“我……我不能离开此地!”
见他这顽固不化之相,玉瑶怒气更盛,愤恨至极道:“天子峰上到底何人值得你这般死守?便是真有危险,你叫他随你同行,或让他寻个地方暂避一时不行么?你这蠢东西!偌大的天子畿,哪里不能叫他藏个一两日?”
久垣肆怒声喝道:“我不能冒这个风险!有人一心想杀她!我若离开,天子畿内无能护得了她!她若死了,那就无人……”说到这,久垣肆稍一迟疑,厉声道,“总之,那人绝不能死!我宁可舍了自己,也决不能让任何人伤她!”
“你……你这死脑筋的蠢蛋!”
玉瑶凤目一瞪,急行上前,将孩子交到他手中。又留下一只三足鸟为孩子取暖,接着便跃上赤炼兽,对久垣肆狠声道:“你给我将孩子看好!若他再出了事,我便亲手宰了天子峰上那人!”
说完,她便驾着赤炼兽,直朝无拘国而去。
无拘国,乐极殿
空荡的大殿内,厉南殇继续吸食着洵千殊体内真气。良久之后,当他再次睁眼,只见其目中精光暴闪,陡然间,气势大涨!浓郁的气息将他周身环绕,白光闪闪,有如实质,隐隐呈现波浪形态!
凝气成形,终于,在将洵千殊毕生功力吸尽之后,厉南殇成功突破壁障,将修为提升至上和境界!
他长呼一口气,只觉身体轻盈,劲力澎湃,通体舒畅无比,一时间,心中大快!
“哈哈哈!不枉本国主费心将你抓来!能助我突破壁垒,你这骚狐狸也算是物尽其用!”
洵千殊修为尽失,又被他们万般折磨,此时已如风中残烛,虚弱至极。纵然她心中恨极了这恶人,却连说句狠话的力气都没有。
“南殇,她……她快不行了,你还是将她放下来吧。”洣苼郡主看得大为不忍,行过来,怯生生劝道。
厉南殇冷冷看她一眼,轻哼一声,随即离开洵千殊身体,转朝洣苼行去。
“将狐狸精放下来!”他一边继续在郡主身上泄欲,一边对旁边的侍从摆摆手。终于,那些侍从上前将洵千殊解下,抬到了一旁。
就在厉南殇尽情享受鱼水之欢时,一道人影自殿外飞快飘来。转头一看,竟是雷宫仙人震尧星君。
厉南殇动作不停,看着震尧淡淡问道:“星君,你怎的来了?”
震尧对那淫靡交欢之景视而不见,急声道:“厉国主,本君此来,是要告知你圣婴下落!”
“哦?”厉南殇心中一动,急忙道,“那孩子在哪?”
“他被玉瑶仙子带去了南疆,不过现在又返回天子畿了,就在卫邙山中!”
炬弛身体刚刚恢复一点,便立即通知了震尧。玉瑶自离开天炎山,一直有火宫仙人盯着,而震尧一得到消息,便立时下凡来告知厉南殇。
闻得消息,厉南殇大喜!他今日修为大进,又知晓了圣婴下落,一时兴致更加高昂。洣苼郡主渐已适应这等荒淫之事,兀自咬唇承受着。
厉南殇朗声笑道:“既然孩子回到天子畿,那就好办!星君只管放心,本国主明日便派人将他夺回!”
“如此,本君便静候国主佳音!”
震尧离去,厉南殇笑意渐敛,转为阴沉。他望向一旁瘫软在地的洵千殊,目光中尽是阴毒之色!
“你这死狐狸!竟然串通那仙姑子,将圣婴偷偷带去了南疆!难怪杉支辽寻遍天子畿也找不到人,害得我们白白费去许多手脚!你不是喜欢做个荡妇么,我便让你做个够!”他极尽恶毒地念道。
一声嘶吼之后,厉南殇喘了两声,随即对一旁的侍从狠声道:“将这狐狸精带去城门!让所有守城将士尽情玩弄!”
北境,和源郡
客馆内,一个男人正静静坐在床边,满面忧心地看着床上躺着的大哥。他胸前中的一刀,伤口极深,若非救得及时,怕是早已血枯而亡。
此刻,大哥身上缠着厚厚纱布,脸上也裹了一圈。所幸,那一刀并未伤到头上要害,虽有些破相,但性命无虞。
良久,大哥缓缓睁开眼,男人见了,急忙问道:“大哥,你好些了么?”
大哥微微点头,并未应答。他脸上缠着纱布,开口不便。
男人轻叹道:“真是没想到,凭我们兄弟三人,还带了那么多兄弟,都未能将那小子杀了,还害得三弟丢了性命!数日不见,谁能想到那小子刀技竟变得如此诡异!我与三弟合击,竟都败在他手,他那本事,哪像是一个无临之人!”
大哥微微摇头,暗自叹息。显然,他也万没想到,凭他们兄弟三个金至修为,竟还没能对付一个修为低微的无名小子。若是那妖精从旁襄助也就罢了,谁料想,妖精不在,他们都未能敌过那二人。
男人又叹道:“大哥,动身前,主上便已叮嘱,说这小子不易对付。本来,我还觉着主上过于谨慎,现在看来,主上担忧,果真有道理。”
大哥默不作声,眼中尽是忧色。男人见了,轻声道:“大哥,你也莫要忧心。主上早就交代,若能杀了那小子最好,若是不能,也决不可露了身份。那小子并未抓着活口,也不识得我们样貌。他日若是遇见,我们再寻机会下手便是!”
闻言,大哥挣扎着坐起身来,沉思片刻,呜呜开口道:“此行……刺杀失败……你速将……此消息……飞书回禀……石夷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