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强颜欢笑着说道：“你刚刚那一剑发出来，也没什么余力了吧，何必要弄得鱼死网破。”
“你尽可以来试试，不过我可不会手下留情。”赵森抬眸看向她，面无表情的说道，“我之前就奇怪，你们为什么非要找死呢？”
说到这里，他又若有若无地瞥了倒在地上气息微弱的吴继东一眼。
岳光瑶听到这话，微微动了动嘴唇，却最终没有再说什么。紧握着长鞭的手掌只是轻轻抬了一下，便无力地放了下来，她到底是没敢出手。
将手中长鞭仍落在地，咬了咬牙，右手掌刀在左肩处划过。
“啪！”断臂就这样掉落在地。
闷哼一声后，她以内息封住相关穴位的血液运转，脸色苍白的退至一旁。
赵森见状点点头，也就不再理会她，转头看向聂海，开口问道：“聂兄，我们现在开始？还是你先恢复一下。”
虽然他现在状态也不好，但气势不能弱。聂海尚有战力，远处还有一只岩雀、一只火云豹也在窥探着，这时候他的处境并不安全。
聂海的脸上还残存着一些惊讶之色未曾退去，闻听此言，嗓音艰涩地开口道：“不必了，赵兄，我不是你的对手。”
随后便盘膝坐下开始调息，也不理会不远处正对他龇牙咧嘴的岩雀。
赵森闻言也暗松了一口气，能不打是最好的，这次升龙台第一关遇到的突发状况太多了。
不过他并没有像聂海那样直接坐下，依旧站在原地调息。虽然这样恢复速度慢了不少，但能保持逼格，威慑住那些高阶异族。
“聂兄，不知你之前要求我前往霸刀山庄所为何事？”既然这次闯关已经接近尾声，他也逐渐放松下来，开始问起之前的约定。
赵森并不觉得那等势力会有需要自己的地方。
且不说霸刀山庄本就是名气极大的江湖势力，在全天下也属于最顶尖的那一小撮，京城执法团始终都有他们的席位。
这势力的人缘亦是极好，每隔三年都会举办一次扬刀大会，邀请各路名宿，其中一些人还能得到霸刀山庄所打造的神兵宝刀。
如果真的需要人帮助，有的是人愿意雪中送炭。
“再过两个月，便是霸刀山庄三年一届的扬刀大会，我希望到时赵兄能来参加宝刀争夺。”
“嗯？”听到这话，赵森有些疑惑，“如果我没记错，扬刀大会确实是邀请天下人前去参加的，但如果我去的话，恐怕对霸刀山庄没什么好处吧？”
扬刀大会的确是会送刀，但问题是霸刀山庄又不是什么大善人，能拿到宝刀的，一般都是极有背景又潜力极高的年轻一辈，能成为两方势力的纽带。
赵森并非名门子弟，书院一派与其他势力之间本来就冲突不断。他去的话，简直就是砸场子，人家能乐意才怪了。
当然，如果他真的要去，对方也不可能把他往外赶，毕竟监院和简盟主都不是吃素的，赵森也是有大腿可抱的人。
但问题是，聂海想让他去，这就很离谱了。
再联想到他不远万里跑来河北道闯升龙台，心中顿时就有了些猜测，“你跟家里闹翻了？”
聂海闻言微微沉默，似乎是在思考该怎么解释。赵森见状连忙说道：“不方便说就算了。”
他又不是好奇宝宝，非要搞清楚背后隐情。
虽然这样登门略微有些高调，不符合他的一贯作风，不过既然答应了，那就去一趟，反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没什么不能说的。”聂海略显喑哑的嗓音响起，“我在第四境觉醒的并非家族传承天赋，母亲又出身不好，宗室想把我剔除族谱。”
“？”赵森有些错愕，“霸刀山庄不讲究这个吧？”
他这么说是有原因的。
天下皆知士族强盛，但他们的日子也没有那么好过。
肉就只有一锅，群狼都想分食，上面还有几头猛虎盯着，寒门的油水又被瓜分干净了，自然就会互相争食。
近几百年中，大乾有许多顶级士族，都是因为无法更进一步而谋求转型突破。但其中大多数都无声无息的消失在了历史长河中，或被吞并，或被侵占，还有的直接衰亡。
唯有三个势力成功跨出这一步，扬名天下。分别是霸刀聂家，重剑叶家，以及三绝唐家。
现如今，他们被称作淮北霸刀山庄，江南藏剑山庄，以及蜀中唐门。
既然不再以士族自居，又何必在意这血脉天赋之事？
赵森也没什么顾忌，直接问出了心中疑惑。
聂海轻叹一声，“赵兄，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霸刀山庄不同于叶家和唐家，我们是被迫转型的。”
他神色间有些叽嘲又有些萧索，“聂家原本出身关东道，是被人驱赶到淮北道的。正法书院，便是在我聂家旧址上建立的。
“说实话，我觉得彻底变为江湖势力没什么不好，其他年轻一辈也大多是这个想法。但家里那些老人，始终守着那点旧日荣耀不肯放手，总想着以后重新回到关东道重建家族。
“藏剑山庄也好，唐门也好，早已没有什么内门外门一说。唯有我霸刀山庄，所有前来拜师的人，除非入赘或者传嗣三代之后，才会传授一些真正高深的技法。如果是家族绝学，更是需要本家弟子才有机会接触。
“呵，不看能力看血脉，如果不是有点锻刀的手艺，怎么可能走到如今这个地步。”
赵森一愣，他还真不知道这件事。
不过想来这也正常，无论是霸刀山庄的出身，还是这些规矩，传出去都不怎么好听，立传之人估计也不会冒着得罪顶级势力的风险把这些私事宣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