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沉吟片刻:“不妨事,让陈三带几个稳妥的家人送瑞哥儿去舅兄那里,那孙士余勾结的马贼不过仗着来去如风骚扰边境罢了,又岂敢深入”
“好,陈三出生便在咱家,办事又沉稳,有他护送,万无一失”
“就这么定了,来人,把陈管事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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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州位于中原大地东北边陲,沃野千里,产出丰硕,被视为国之粮仓,属于北境四州。
北部边境线隔乌雅苏台草原最东边的湿地与阿苏莫丛林对望,国境线以里,勤劳的中原人开垦土地,并有外族商人与之交易,因此,即便是一个村子,只要勤劳肯干,不出三代便成富庶之家。
因为属于边境,此处驻军颇多,王国军制,一伙三十六人,由伙长带领,六伙设一旗,由低级军官任旗长统领,六旗为一营,以中级军官校尉统领。
陈习之的祖籍是毗邻边境的边陲小镇-开元,境外北侧是草原延申出来的湿地,多沼泽,因为马、牛等牲畜无法通行,不能放牧耕种,所以不被乌雅苏台的牧人重视,常年人迹罕至,湿地中央有小岛是鸟类繁殖栖息的天堂,倒是适合人类居住。
近十数年,有草原被兼并牧人部落的残余之人躲入湿地,逃避追杀,这些人多是贵族率领的骑奴,精通骑射,性格彪悍凶狠,数年间慢慢的成了气候,以湿地中央的小岛为据点,出则劫掠,退则隐藏在小岛上,不知他们的人马是如何通过沼泽进入小岛的。
这些人不断汇集,靠劫掠为生,富庶的燕州成了他们最喜欢的地方,随着索罗王朝的内政不宁,军备不整,这些马贼越来越猖狂,时不时的越境烧杀劫掠,几年间居然毁掉了数个村子,他们来去如风,驻军虽然出击防御,却每次无功而返,行军路线、埋伏地点都被马贼绕了过去。
那个名叫瑞哥儿的孩子就是年幼的陈习之,老者是他的祖父—陈寿,老婆婆是陈习之的祖母-铁翠云,老夫人出身幽州金刀镖局,是开山祖师铁万山唯一的掌上明珠,从小习得一身好武艺,四个哥哥都是人中豪杰,老镖头带着四个儿子把镖局经营的红红火火,在中原北境的幽、云二州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铁万山虽然是草莽英雄,却十分敬重文人,一心把闺女嫁入知书达理的人家,因此刻意与耕读传家的陈家结亲,原本以为女儿的性子野,怕得罪了婆家,谁知铁翠云和陈寿十分对脾气,居然感情甚笃,家庭和睦。
驻军绞杀马贼不利,陈寿心中生疑,他本就熟读经典,思维敏锐,联合其他乡绅派出家人四处探听,终于让他找到蛛丝马迹,一路跟踪下去,发现马贼如此精准的劫掠竟是有内鬼配合。
内鬼不是别人,就是临镇河头村的里长—孙士余,此人贪婪成性,善于盘剥,自当上里长后,不断钻营,上下打点,居然让他混的风声水起。
不知何时此人与境外马贼勾搭在一起,将富庶人家的地址情况以及军队布防、动向传递给马贼,导致马贼处处的手。
陈寿得到信息后,深知孙士余在此地上下联系甚多,一怕打草惊蛇,走漏风声,二怕有更多的人与之勾结,除恶不尽,因此引而不发,悄悄的联系驻军及自己开蒙的弟子。
送走了陈习之后,陈寿组织家人联系其他乡绅暗中准备,待到援军以来,便发难擒贼。
这一日深夜,整个陈家都已熟睡,几个家丁正在巡视警戒,连日来家主的警惕导致他们十分疲劳,又赶上初一,没有月亮,都有些无精打采。
院外,漆黑的夜幕下,来了一队骑士,各个束马衔枚,悄无声息。
到了陈家院外,静静停下,领头的骑士轻抖马缰,向前几步,只见眼珠泛着邪光,一咧嘴,一口白牙如等待猎食的野兽。
一挥手,身后数个骑士掏出火引点燃了手中的火把,抡圆了手臂投向陈家大院,随后又有火油罐跟随而去,霎那间陈家大院火光四起。
原本无精打采的家丁惊吓之下,有手忙脚乱救火的,也有拼命敲锣的,一时间嘈杂顿起,乱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