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扎了一天一夜,伊尔根觉罗氏终于在三月二十七日太阳下山的时候生下来一个瘦弱的阿哥。
听到是阿哥,乌喇那拉氏高兴得嘴都合不拢了,只一个劲的说着赏这个赏那个。然而等小阿哥被抱出来,乌喇那拉氏的心情就变得阴郁了,“钟太医快给小阿哥看看。”
乌喇那拉氏紧紧的盯着钟太医的脸,想从他的脸色上看出点什么来。
比起乌喇那拉氏,钟太医更加的郁闷,他仔细的将小阿哥的脉搏诊了许久,又将他的身体从头到脚都摸了一遍,语气有些沉重的对乌喇那拉氏说:“小阿哥怕是在娘胎里憋得有些久了,心肺功能会比较弱,容易头晕、头痛、咳嗽、气喘。”
乌喇那拉氏的身体顿时晃了几晃,“可能治愈?”
钟太医摇头叹道:“这种娘胎里带出来的病是最难医治的,只能养着,平时注意不要做剧烈的运动就没有什么大碍。”
不能做剧烈运动?乌喇那拉氏只觉得眼睛一阵阵发黑,不能做剧烈运动,岂不是只能像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一般生存?这样的人岂能继承爵位、继承江山?
弘晖问:“小阿哥心肺功能弱,对他的成长可有影响?”
钟太医道:“这样的病症要是在普通百姓家中发生,能平安长大的机率就很小了。在王府里也不缺药材,也不缺奴才,小阿哥只要不跑不跳就没有什么大碍,可以像普通孩子一般健康成长。只是在换季的时候,以及天气过于干燥或者湿冷的时候,要注意着多吃些润肺的吃食。”
弘晖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儿子虽然不够健康,问题却也不大。既然不能习武,那就学好文章,也是能顶门立户的。
有了儿子,弘晖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就算他以后有个什么好歹,屋里的女人们也能有个依靠了。
看到乌喇那拉氏大受打击的模样,弘晖不由得上前扶着她,轻声宽慰,“额娘,伊尔根觉罗氏给您生了孙子了,您应该高兴才是啊。”
乌喇那拉氏哽咽道:“好容易如愿的有了个孙子,却是个先天体弱的,咱们娘俩的命怎么这么苦哇。”
弘晖笑道:“儿子小时遭了奸人的算计,伤了身子,太医们都说于子嗣上有所妨碍。如今能够有个儿子继承香火,儿子已经心满意足了。身体弱一点也没关系,又不是什么要命的病,平日里多注意着好好养着,以后儿孙满堂不是问题。”
“晖儿呀,你好糊涂啊!”乌喇那拉氏扶着儿子的手站了起来,“走,去你屋里说。”
舒嬷嬷和知语在门外守着,弘晖扶着乌喇那拉氏坐下,呈上一碗熬得浓浓的鱼片粥,“额娘守了一天一夜了,喝点热粥暖暖肚子。”
乌喇那拉氏接过碗,对弘晖说:“你也一天没吃什么东西了,咱娘俩边吃便说。”
说是边吃边说,几十年的教养却让他们都保持着食不语的习惯。吃完了一碗粥,漱了口,乌喇那拉氏才缓缓说来:“晖儿,依你之见,咱们府上最有可能继承爵位的会是谁?”
弘晖见额娘提起这件事,心里一黯,“儿子以为,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应当会是四弟吧。”
“哦,这么说你是看好弘昊了?弘昼呢,你觉得如何?”
弘晖道:“如果阿玛属意八弟,就不会现在还不给他更改玉牒了,佟额娘注定是要失望的。”
“如果你阿玛只是一个亲王,额娘也相信,弘昊继承爵位的可能性最大。王爷现在最宠的就是林佳氏,偏偏她父兄都争气,她自己的肚子也争气。三个儿子啊,王爷就是看在这三个儿子的份上,多半也会选择弘昊,更不要说其他条件了。可是,如果你阿玛不仅仅止步于亲王呢?”